“喜子啊,你说啊,我和张花,啊,咱不要说在咱们桃花乡,就是在整个苏鲁豫皖吧,也算是郎才女貌,我们俩结婚啊,那就是传说中的龙凤呈祥啊,你看啊,这龙生龙,凤生凤,喜子啊,春儿啊,你们看啊,我们这是生了一群什么玩意儿啊,啊,我都能委屈死,血缘遗传吧,是打着九辈子的灯笼,才找到了,我那些亲戚中的丑八怪,长得像他们啊,唉,都能死啊!”爸爸非常痛心地哭着,擤下的鼻涕,已经把脚下的地面,给织成了网了,纵横交错的。
养父看着爸爸,非常嫌弃地说:“滚你的蛋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啥时候有过好心眼啊,想当初,把孩子当玩意儿地扔来扔去的,你不怕孩子摔死啊,现在弄这样的事儿,你恶心不,是人不,多少年,一双鞋都不给孩子买,是人吗,还龙呀,凤呀的,丢人吗,死去吧,打断一条腿都是轻的,就该打断你两条腿,滚滚,滚!”养父冲他摆摆手,把头扭向了一边。
爸爸依旧哀求着哭着说:“喜子啊,春儿啊,我,我,这,这,只有不死长得像我啊,看着这六个丑玩意儿,我都能死啊,我现在活的比谁都灰头土脸的,唉,只有不死,才能挽回我的面子啊,给我个脸吧,别再让我灰头土脸的吧,啊,喜子——”爸爸的口水拉着水丝,从上牙一直耷拉到地面上。
已经站在爸爸后面的大姐、二姐和艾英,已经忍无可忍了,“哎呀,你们俩啊,这是亲爹吗,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哪有这样损自己的闺女和儿子的,简直不是玩意儿啊,唉,白搭我这一篮子灰了。”艾英说着,先是往上抬了一下篮子,就开始在爸爸的头边的身后,开始和生气的大姐拉扯起来了。
爸爸大哭着:“灰头土脸啊,灰头土脸啊,你见过吗,喜子,我是灰头土脸啊,啊,你知道是啥滋味的吗,啊,灰头土脸啊······”他低着头,左手拄着拐,右手挥着。
这时,只见艾英大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灰头土脸,灰头土脸······”她故意一掀,整篮子的灰就都盖在爸爸的头上了。
爸爸一身都是灰了,尤其那些“真诚”的泪水,和“恶心人”的口水,把脸也弄花了,但爸爸依旧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地嚎哭着,“喜子,给我吧,给我不死吧,不死是我的,我要不死,啊——啊——”
养父剧烈地抖动着身体,向着哥哥姐姐的方向摆摆手,“去,把不死叫来!”
几个哥哥都在哭呢,谁也没有动,这时,大哥和二哥直接扭着我的胳膊就过来了,“来了,这个不死的,哈哈哈,不死,不死的,哈哈哈,不死,你真好玩儿,我是大哥,他是你二哥,你跟我们的回家,我们还去玩捉迷藏,把你活埋,哈哈哈,不死,下次,我就要试试,你到底能不能死,哈哈哈。”大哥说着还扭着我的耳朵,捏着我的鼻子,撕扯着我的嘴巴,二哥则拿着我的胳膊,往后,往左,往右,扭着。
我的胳膊疼了,耳朵还没有消肿呢,也疼了,我大哭了,“啊——,啊——,啊——”我哭着走向养母了,但却又被爸爸拽住胳膊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哥惨叫了,“啊,啊,啊,啊,我的耳朵啊,我的耳朵啊······”
大哥的耳朵,被艾英从身后死死地拽住了,大哥趔趄着身子,开始跟着艾英转圈了。
我则高兴地躲在艾英身后,蹦着跳着,“让他笑,让他笑,哼哼哼,哼哼哼,让他笑,让他笑,哼哼哼,哼哼哼,让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