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儿每日从集中路过都快成咱郭北县一景了。”
“你以为楚无忌的名号是假的?”
“江湖上只有认错的人,绝对没有叫错的外号。”
无忌,为古时有名的君子,仁义无双。
用“无忌”二字为名号,自然是美誉,不过楚铭乐于助人,好打抱不平的事做的也多了,就看街坊邻居,市集上摊贩对他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王虎,马勇,今日是你们俩人上直?吃了没?”
楚铭冲衙门口立着的俩人招呼了声,随后道:“我记得王虎你家中有事,前些日子马勇陪你还专门回去了趟,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没,现在可安好。”
“为了抢水浇地和人打了一架,族弟吃了亏,对方还不依不饶聚了大帮人,我和马勇过去才散掉。”王虎笑了笑。
正是务农的节气,这种事确实很常见,也说不出谁对谁错,毕竟主渠就那么几条,家家都要用,往往你刚挖开这条,后脚就又被人给堵上了,又没办法一直守着,还得照看田里,只能发现不对,来回跑,这一来二去,自然火大,碰到后吵着吵着大打出手的也有。
所以楚铭只是点点头,道:“解决了就好,有什么事,招呼声。”
“也是你那个时候外出公干,我又走的急,要不肯定得找你帮忙。”王虎也不客气,应合道。
三人立在衙门口正说话呢,里头走出一人,远远的就呵斥道:“当这里是自家炕头吗?惊扰到诸位大人,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这个点,诸位大人怕还在睡觉,都没到应卯的点呢。”王虎比较憨直,下意识嘀咕道,实际上不说县尊及六房,外面各有别业,哪怕就在大堂上端坐着,距离门口也有八十余步,几人交谈,根本不会听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这人似没有想到王虎还敢还嘴,立刻大声怒叱道。
“冯泉,这里属你嗓门最大吧?”旁边马勇帮腔道:“怎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新任的站班副班头也想学学?”
“直娘贼,当你虎爷稀罕这身皮?”被人指着鼻子呵斥,王虎哪里受得住这鸟气,当下鼓了鼓眼睛,狠狠瞪了过去。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冯泉气呼呼地指点着王虎和马勇,甚至临走前还盯了楚铭一眼,然后转身钻进了县署,显然威风没摆成,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
“这位什么来头?”楚铭看着冯泉离开的背影开口问道。
“嘿,据说是冯家集那边的大泼皮,不知道搭上了哪位大人的线,被安排为站班副班头,这些日子,你可没见着他那狐假虎威的嚣张样。”马勇解释道。
“明明就是个大泼皮,偏偏还要捏着嗓子,端着架子,学诸位大人的派头,沐猴而冠说的就是这种人。”王虎也愤愤道。
“泼皮吗?”
楚铭摇摇头,三班差役鱼龙混杂,似冯泉这种,一百号里至少有八十来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所以也没当回事,只是对俩人道:“你们也莫再说气话,口角几句就算。”
末了他又邀请俩人道:“今日散值,一起去吃杯水酒。”
“既然楚哥儿相邀,自不敢拒绝。”王虎、马勇脸色稍霁,拱了拱手道。
“那便说好了。”
楚铭与俩人告别,然后绕过县署,到了侧院,见除了个门房,院子里冷冷清清,自己依旧第一个到的,不由摇了摇头,但也乐的清净,于是自顾自走到向阳的地方,盘算起来:“内城到底便利,可这边寸土寸金,不提购置,租赁价钱同样不低,得问问王虎、马勇,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来钱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