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林生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影子正低着头，他也正低着头。

我实在忍不住了。握着他的那只手突然使了使力。林生感觉到了，也使了使力，回应我。

可我并不是想他使力握着我，我想的是他能不能开口说句话。

林生偏偏只顾着低头往前走，就是不肯开口讲话。

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刚刚餐桌上那种状况，我就是再缺心眼儿，也不可能还吃的下饭呀，所以，只是在刚开始吧嗒了两口饭，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你饿了？”林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嗯。”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那我带你去吃夜宵摊吧。”林生低头看着我，小声询问我。

“好，去哪儿都可以，只要能填饱肚子。”我摸摸肚子。

这个时候，我不能再提刚刚的事情，一是因为我没有疑问，我对林生的态度有很清晰的理解，他的确不是一个会放弃学业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人，尽管那意味着金钱和权利。二是我知道，如果林生想要跟我聊这件事，他一定会自己开口的。

夜宵摊子也在滨江路，这江和流经我家的那条江是同一条江。

“我想吃烧烤。”闻着那飘过来的阵阵香味，我实在是受不住那烧烤的诱惑了。

“我也是。”林生低下头，笑了一下。

他应该也是饿了，不然他怎么会笑呢。

我们点了许多东西，林生说要趁着他的银行卡还没被冻结的时候，好好花他一笔。

我是第一次看林生这样不要命地喝酒。

开了一瓶又一瓶，我想上前去拦着，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吧，就让这家伙喝个够，如果是我遭遇了今晚的事情，我指不定已经朝着这江跳下去了。

林生喝到第十瓶的时候，终于喝吐了。

他酒量向来都是挺好的，今天可能是因为空腹，又喝的急了，一阵干咳之后，没顺过来，直接吐了一地。

老板赶紧拿扫帚过来清理，一边清理一边说：“喝不了这么多就不要逞强啊，年轻人，身体重要啊。”

“谢谢老板。”我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要给他擦干净嘴巴，又要用手轻轻拍林生的后背，让他更舒服一些。

帮他清理完以后，他直接往桌上一趴，睡着了。

我担忧地看着他，赶紧叫老板煲一锅粥，待会他醒来，胃肯定会特别难受。

看着那一桌子的好吃的，我突然没了胃口，我心疼他，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闷着头喝酒，还把自己喝成这幅样子。

但我还是把那些东西吃完了，不然，我待会怎么会有力气来搬动他。

头疼，今晚，我们两个各无家可归的人该何去何从。

吃完以后，老板把砂锅卓也端出来了。

我把林生搬起来，让他头靠着我肩膀。

“臭生，林生，起床了，快点，待会粥要凉了。”我在他耳边不停地说。

“让我再睡会儿，我难受。”他哼哼唧唧地说。

“不行，这里不能睡，太凉了，听到没，待会明天你又得生病了。赶紧起来，和碗粥，好不好？”我开始晃动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