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江拍拍桌子,正色道:“你须知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屋外窗下,顾衍听的头皮发麻。
太励志了!
顾衍虽是偷听,却也觉得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干劲满满,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当县令。
此时,屋里的顾炳也被激励到了,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爹,儿子明白!儿子忍!”
“这才对!女人如衣服,等咱们富贵了,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顾大江深感自己教子有方,“说到女人,等把顾衍家的宅子拿到手,就在那边养个外宅。你成婚多年,还没诞下一儿半女呢!”
“行!”顾炳面上冷笑一声,说道:“明天我去收房子!他要是耍滑头,我就弄死他,反正他病恹恹的,也活不了多久了。”
“唉,他爹毕竟是我的兄弟,咱们不能把事情做绝。”顾大江摆手,一副仁善模样。
“那怎么办?他要是不死,指不定是个祸害!我跟狗县令有同……同那个之谊,不怕闹到衙门里。”
顾炳十分自信,他和县令是同道中人,这点事根本不算事。
“人情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顾大江语重心长的说道:“外面廊下有个麻袋,里面是一些劣炭。你明天带过去,把他拍晕,再给他升上火炉,门窗关严实一点。”
“爹,还是你老谋深算!”顾炳十分佩服,连忙给顾大江倒酒。
顾大江抚须长笑,一副自得模样。
接下来顾大江又传授人生经验,顾炳虚心受教,俨然是父慈子孝。
只不过顾炳依旧喝个不停,顾大江知道儿子心里还有怨气,所以也不怎么劝阻。
酒入愁肠更醉人,没过多久,顾炳就趴在桌子上了。
没醉死,嘴里还嘟嘟囔囔:“等我发达了,我要把狗县令的老婆睡了,我要让他在旁边唱曲儿助兴……”
顾大江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去前院叫奴仆抬走顾炳。
他父子二人谈的是私密事,没敢让仆人伺候。
掀开棉布帘,顾大江刚迈步出门,猛觉后颈一疼,就已人事不知。
他没有武艺在身,酒也喝的不少,根本没有防备。
顾衍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顾大江,然后用柴刀挑起棉布帘,向里面看去。
谨慎一点总没错,万一顾炳是装睡呢。
只见顾炳趴在杯盘狼藉的桌子上,已经醉死过去。
顾衍依旧没动,而是又静静的等了一会,这才提着顾大江,迈步进去。
把顾大江放到椅子上,检查了一下他后颈,确认刚才那一击并没有留下痕迹。
顾衍没直接杀人,而是拿起已经熄灭的火盆,向外走去。
出了门,顾衍找到了顾大江口中所说的那个麻袋。
打开麻袋,掏出里面的劣炭,放到火盆中,再回到屋里,点燃炭火。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大江父子想用这个办法杀顾衍,那顾衍就用这个办法杀他父子。
不用见血,在外人看来也很合理,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别人只会认为是个意外:父子喝醉酒后,又中了碳毒,没力气逃离,正好仆人也不在。
中碳毒这种情况在冬日里并不少见。
轻则痴傻晕厥,重则身死。
窗户关严实后,顾衍出门,又把门关上。
外面风越来越大,雪依旧零零散散。
顾衍就在门外屋檐下等着。
虽说中了碳毒的人会死的无声无息,但顾衍还是要防止出现意外。
过了两刻钟,顾衍打开门,朝里面看去。
只见顾大江还瘫在椅子上,根本动都没动。
而顾炳趴在地上,手伸向门的方向,显然是心有不甘,垂死挣扎。
探了探两人鼻息,死的不能再死了。
顾衍来之前做好了搏杀,甚至失败逃离的准备,但没想到竟然轻易得手。
看来,一件事的成功与否,不仅要看自身的努力,更要看运气。
“一路走好,愿来世没有县令。”
顾衍告慰过死者,然后准备搜刮一番。
若是能找到顾炳口中的那本内功心法,就再好不过了。
若是找不到,搞点银子也行。
毕竟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