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顿觉五脏六腑移了位,体内翻江倒海般疼痛,一口气就是提不上来,好像要窒息死去。
这还没有结束。
正在马小乐头脑嗡嗡要昏过去时,那人一把又将他提了起来,道:“把你这个杂种扔到干渠里闷死算了!”
“嘭”一声,马小乐又被扔进了水里,他想喊救命,但气都喘不上,哪里还能喊得出来?
要说平时在河里游泳,马小乐可是个好手,可现在不一样,他动不了,就跟铁秤砣似的往下沉。“完了完了,难道就这么丢了小命?!”他慨叹的同时,也在下意识地想着,“动手打他的人是谁?”
“哥,谁让你在这等马小乐了?”金朵从村头急慌慌地跑了过来,“我说了,他并没有没欺负我!”
不用说,出手打马小乐的人是金柱,在沙岗乡令人谈之色变的家伙。
“没欺负你?”金柱吼着嗓子,“没欺负你那你哭啥!你想给这小子说情是不,没门儿!我可告诉你,你的男人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人家是高干子弟,你嫁过去包你有享不尽的福!”
“我不跟你说这个,马小乐呢?”金朵气呼呼地问。
“被我扔渠里了!”金柱很平淡地道,仿佛扔了只阿猫阿狗般随意。
“你!”金朵慌忙跑到渠沿看动静,此时马小乐挣扎着露出一只手在水面上,“啪啪”打了两下。
金朵见状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她也会游泳,而且还游得还不错,再加上个子大,气力足,所以拖着已经喝了半饱、手脚无力的马小乐上得岸来没费多大事。
上岸后,金朵把马小乐脸朝下扛在肩上,刚蹦了两下,马小乐就“哇哇”地吐了一大滩水。
随后,金朵将马小乐放下,拍着他的脸。
“哎哟,别动我脸,疼哪!”马小乐摸着被金柱抽肿了的脸,这会儿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这是哪个天杀的,逮着我稀里糊涂地就是一顿打,看我不割了他玩意儿喂狗的!”
金柱在旁边一听了,简直是火上浇油,“你个小野种,我先割了你!”说完大踏步走来,抬脚就要踹。
金朵一下站起来,挡在金柱面前,“哥啊,你要是再动手,我立马到南山崖上跳下来你信不?”
金柱了解金朵的脾气,还真不敢耍,因为还有事要指望金朵。“奶奶的,看在金朵的份上我饶了你,不过今后你要是再敢勾搭金朵,我剁了你喂狗!”金柱恶狠狠地说道。
这下马小乐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金柱下的手,那还能怎么着呢?只能不吱声,忍了吧。
金柱拉着金朵走了。
金朵边走边回头,“小乐,你快回家去,有机会我再跟你说。”
“说个屁,安心做你的局长儿媳妇吧你!”金柱粗野地叫喊着,拉着金朵进了村子。
马小乐坐在地上,一肚子的委屈,这算啥事?无缘无故挨了顿打,还差点送了命。
丢人呐,实在是丢人!
马小乐爬起来慢腾腾地往果园里走,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大骂起来,“金柱,总有一天我要骑在你头上拉屎、在你嘴里撒尿!”
声音有点发劈,颇为瘆人,在空阔寂寥的田野里回荡着,还带着一丝悲切。
到了果园,马小乐身子也没冲,脱了湿漉漉的衣服,带着怨气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晨,马长根在家等着马小乐一起吃早饭,老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就先吃了。
“这个臭小子,在村部帮了两天忙就变懒了,连早饭也不回来吃,等会还得下地干活呢。”马长根“呼呼”地喝着玉米糊涂,烫得直咧嘴,“孩他娘,准备点烙饼,等会儿我带给小乐。”
马长根吃完饭,扛着家伙往果园走,到了果园房子外便摸出热乎乎的饼,老远就喊:“小乐,咋不回家吃饭,我带饼来了,赶紧吃完下地刨花生去!”
没动静。
马长根皱了皱眉头,“臭小子,不会还没起床吧。”说完把镐头竖在院门口,提着烙饼进了屋子,一看马小乐面朝里还蜷在床上,便提高了声音道:“小乐,太阳晒着屁股了!”
马小乐动了一下,没转身,道:“干爹啊,我不想吃,今天也不下地干活了。”
马长根一听,笑了起来,“咋了,你个臭小子,懒骨头来了啊,不下地就不下地是喽,饭还能不吃么!”
马小乐还是没转身,也没说话。
马长根感到有些不对劲,过去扳过马小乐身子一看,哎呀,这脸咋青肿起来了!“小乐,咋了,你脸咋搞成这样子呢?!”他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