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和冯平也赶紧跟上,路上才得知,那西夏使者路上见有女子卖身葬父,直呼晦气,让随从把女子插的标给扯了。有路人指责两句,反被那随从扇了耳光,被路过的太学生看见,顿时堵在路口要个说法。
等刘湛到了地方,现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官府的人也已经赶到,正在费力的往里面挤。等挤到里面,又是官府的一个小官和鸿胪寺卿在行礼道歉,负责赔偿卖身女子和被打的路人。太学生们群情激昂,要那西夏使者亲自道歉。鸿胪寺卿连连喊道“相忍为国”“相忍为国”,又有识大体的太学领袖站出来,说宋夏和平得来不易,勿要因为小事导致边境生事,安抚半天,等调了城卫过来护送那使者离开,刘湛也没能听见一句他的道歉。
人群渐渐散去,刘湛走过去,把地上的标捡来看,写着“卖身两千文葬父”。冯平和黄安也跟过来看。
刘湛捏了捏那张标。
“为什么才两千文?”
“一副最便宜的棺材就是两千文啊。”
“……”
刘湛抬头看看天,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我累了,我想回牢里。”
“当然可以。只是天色将晚,不如吃点东西再回去,如何?”
刘湛点点头,跟着冯平来到兜兜转转来到一出地方,灯红酒绿,门帘掩映,正是一处青楼。
刘湛面无表情的看向冯平,冯平使使眼色,让刘湛往院边巷子里看,只见那西夏使者挥退侍从,自往一个相熟的院内去了。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刘公子不想出口气?眼下这西夏使者孤身去会相好的,我知道这院子还有个侧门,我们可以偷偷进去,套他个麻袋,打完就跑,岂不快哉?”
“幼稚。”
“刘公子难道见到此僚行径,心中毫无愤慨?”
“没有。”
“刘公子真是让人佩服。那,进去见识见识?今天是云秀大家登台,若能用诗词得其欢心,就可成为入幕之宾!”
“我不懂诗词。”
“那,赏花也行。拿了楼里的花去赏,谁赏的多,谁就是今晚的新郎官。没抢过也没关系,云秀大家还有几个姐妹,个个国色天香,一定让公子满意。”
“一枝花多少钱?”
冯平转过头来看看刘湛,有些不可思议。“公子当真要去?”
“只是问问价钱。”
“事前说好,京城里卧虎藏龙,青楼更是销金窟,童大官虽然给了我些钱,但恐怕争不过其他人。”
“一枝花多少钱?”
“嗯……单买花的话,一枝八两银子吧。”
“八两银子是多少文?”
“按说一两银子算一贯,一贯折1000文。但如今银贵铜贱,折下来八两银子,能有9000多文吧。”
刘湛沉默不语,冯平以为他担心不够钱,直劝刘湛不去点花魁的话,也消不了几支花。刘湛摇摇头,又说了一遍想要回牢里去。
冯平刚要再劝,那边突然发起喊声,正是西夏使者所在的院子。一个人影包着头巾往刘湛这个方向逃来了,后面追着那西夏的武士,已经亮出了刀。
黄安赶紧把冯平放好,又来拉刘湛。刘湛正要走开,那人影跑过刘湛面前,似乎正是王璞。刘湛赶紧和黄安低声说声“拦一下”,黄安来不及多想,和刘湛一起伸脚绊了一下。那武士倒地后乌龙绞柱而起,把刀一横,瞬间把刘湛和黄安砍翻在地。再看那人影已经跑远,转过头来,刀刃朝下,就要先杀了黄安。刘湛一把扑上去抱住,刀刃割得手臂鲜血淋漓也不松开。
冯平大声呼救,青楼里跑出一群护院,团团围住武士,大呼小叫,让武士扔刀。那西夏武士用力抽了几下,还是没法从刘湛怀里把刀抽出,啐了一口,自扔下刀回院子里去了。
冯平连忙爬过去看刘湛,刘湛强撑着一口气,只说了一句就昏过去了。
“先救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