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被陈渊的眼神看着,徐三不敢说是,却也不敢说不是。
见自己这副样子,吓到了这位名叫徐三的手艺人。
陈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神色真诚道:
“先生,我邀请先生前来,一是为了一解心中,有关于蛙曲的困惑,二是纯粹为了结交先生。”
看陈渊的神情,徐三这才察觉到自己,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在下冒昧,会错了道长意思,还望道长勿怪。”
徐三讪讪的,收回了自己举在半空的那本书册。
旁边的长空子,却暗自摇了摇头。
他对于徐三的这番反应,不大能够看得上。
若是将他换做徐三,只要陈渊表达出,对于这驯蛙术的一点兴趣,他便会真心实意地,将驯蛙术双手奉上。
不会如这徐三,以为陈渊要豪夺他的驯蛙术,因为畏惧陈渊身份,所以将驯蛙术交出。
以陈渊仙人弟子的身份,能看上谁人的东西,那简直是那人的福气。
这相当于和陈渊结下了因果,一旦陈渊修行有成,甚至有朝一日……
陈渊也能够修炼成仙的话……
那便相当于和仙人,结下了仙缘。
只要陈渊稍微做出一点回报,便足够此人受用无穷。
可惜,眼前这位民间艺人,却根本不知道少年的身份。
还以为对方贪图他的技艺,只能徒劳错过机缘,而不自知。
在几杯茶水下肚后,徐三便提出告辞离开。
虽然知道了陈渊并不是,觊觎他的驯蛙术,只是对“敲蛙听曲”这门技艺,感到好奇而已。
但是徐三一来为自己,误会了陈渊而感到羞愧。
二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
天上斜阳西挂,要不了多久,便是黄昏了。
在婉拒了陈渊和长空子,留在庙里吃晚饭的邀请后,徐三匆匆离开了吕仙祠。
而对于这位名叫徐三,拥有敲蛙听曲技艺的民间艺人,陈渊也并没有过多关注。
只当是自己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
日子照旧。
在修炼《太乙金华宗旨》和《胎息诀》中,时间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天。
这天正午,陈渊正在后院修炼。
庙祝长空子却从前殿,急步来到了后院屋里,在床边喊道:
“道友,有贵客前来,正在庙外等候,点名要拜访道友。”
听到动静,刚刚从床榻上醒来,睁开眼睛,睡眼有些朦胧,刚刚正在梦中修炼《胎息诀》的陈渊,闻言一脸的疑惑,他在这庐江城中,除了一个秦江月,便再无认识的人了啊?
但是秦江月,根本不知道,他来到了庐江城。
陈渊问庙祝长空子:“来人是男是女?”
长空子答道:“来人是一位中年先生,像个儒士,穿着长衫,头戴儒冠。”
陈渊沉思片刻,连床都没起,翻了个身子道:“我并不认识来人,麻烦庙祝替我婉拒了来人拜访吧。”
看到陈渊拒绝,庙祝长空子却没有离去,他神色凝重道:“这位客人身份非同凡响,道友恐怕得见上一面才行,对方自称是文清公。”
陈渊愣道:“文清公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长空子解释:
“文清公,本名贾赦道,乃是前朝名儒,后来调任庐州,任庐州知府,在任期间,为官清廉,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后来他病死在庐江城。”
“朝廷感念他的恩德,封他为庐江城隍,当地百姓为他立庙,自此之后,这庐江城隍庙,便成了庐江城方圆百里,香火最为鼎盛的庙宇,一直保持到如今,即便是吕仙祠也比不上。”
陈渊一下子明白了长空子的意思,也就是说,此时在庙门外等候的,乃是庐江城的城隍爷。
这样一来,陈渊便不得不对,庙外来人的拜访,认真考虑一下了。
陈渊想了想问长空子:“庙祝,你可知道这位城隍爷,在民间的风评如何?”
说完陈渊补充道:“我说的是这位城隍爷,在死后的风评如何,而不是你刚刚所说,被后人美化后的功绩。”
长空子却苦笑道:“道友,这老道哪知道啊,门外那位怎么说,也是一位地祗神灵,我一个区区凡人,哪能知道神灵的风评?”
不过说完之后,长空子立马察觉到,这样说的话,好像显得自己太无知了点。
他又语气一转道:“老道虽是凡人,但身为吕仙祠的庙祝,总算能知道一点凡人不知道的消息,据老道所知,这位文清公极有能力,正是因为他坐镇庐州两百年,才能让庐州百姓,免遭妖鬼祸乱。”
陈渊第一次听人,说到庐州以外的情况,他好奇地问:“照庙祝这样说,庐州以外的百姓,过得很惨吗?”
长空子摇头道:
“何止是惨啊,庐州地处西南,和庐州相邻的寿州、楚州、扬州、亳州四州之地,皆是白日都能遇到鬼怪,城内还好,乡下甚至能够看到妖魔过后,十室九空的画面。”
“相比之下,庐州百姓的日子,好到哪里去了。”
陈渊闻言,若有所思道:“那看来这位城隍老爷,还真是一位极有能力的地祗神灵。”
他本来还因为自己,遭遇那修炼造畜术妖人的事情,心中有些责怪这位城隍,觉得对方没有管理好庐州,致使百余人丧命。
如今看来,并不是对方的原因,是这世道的原因。
“既然如此,看来这位庐江城隍,是不得不见了,麻烦庙祝去将此人请来。”
陈渊翻身,从床上起身坐了起来。
其实他也十分好奇,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城隍,究竟长什么样子。
“道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