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由一正两副组成,两名副主任主管车间的生产和技术,主任是这里绝对的权威。他高个儿,脸上布满了肉棱子,并且肥头大耳,头几乎缩在双肩里。这天他来到卫圩的班里,跟管教说了几句话后,便把卫圩叫到办公室。办公室在车间里面,虽然只有几张办公桌,但是屋子却很宽敞,屋的拐角处有个单独的小屋,是临时禁闭室,它的旁边摆放着桌子和一把椅子。卫圩进屋后,主任让他坐下,他只看了一眼座位后,依然站在那儿。主任见状,心里产生了怨气,但他还是压着心里的火气,逐渐了解到卫圩的家庭情况,他确实长了一个心眼。但是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和几乎是一致的动作,他已经非常厌恶了,既然心情不愉快,就不能实打实的说了。“……父母离婚了。”主任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竟敢和我撒谎……”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他理直气壮的说。
“你应该知道,撒谎要承受什么样的处罚。”主任还是耐着性子说,“还是乖乖的说实话吧。”他停顿了一下,“车间里,要想干好活,不被罚,要想提前出去……有句话叫花钱免灾。”主任把原则性很强的政策,说得这么轻松自如。
卫圩对主任的话却不以为然,甚至与他无关一样。但是他还是内疚起来,“一不小心进了监狱,但是监狱里的‘二鬼子’都是一个嘴脸,中饱私囊是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多日以来,种种迹象使他突然产生了想法,但是他的想法政策性很强,由不得半点马虎。尽管如此,卫圩还是想在这方面找到突破口。就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和想法相脱节。看来,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呀。卫圩让主任云里雾里这么一说,还是乖乖的投降啦。
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说,“就这么说定了。”
尽管卫圩被人讹诈,但是从这件事上,似乎又有了进步。起码他认识到事情的真伪,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如果让他自己来完成会很难,甚至时间会更长。他需要一个人给他出谋划策的人,他问自己:有人会和他干吗。这件事情本来风险就很大。既然如此,自己还是要试一试,一个不行,再问另一个,只是帮他拿拿主意。想好以后,晚上读书、学习完,卫圩把床打扫了一遍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本能地扫了一下屋子,然后便趴在上铺的床边上。他的上铺没进来前是位老师。他很正义,看不得监舍里的不正当行为,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一个屋的,待过一段时间后,基本上就了解了,又苦于没有时间说,同时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助自己。在床上看书的刘军见卫圩和他有话说,便坐了起来。卫圩让他躺着说话,刘军侧过身体。卫圩压低了声音,说出他的想法和计划。
尽管他们是同病相怜,但是对监舍里凌弱的“狱霸”,早已恨之入骨,因此俩人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缜密的计划了。
这天下午,在车间干活时,卫圩让主任叫过去。当他再次来到办公室,本能的看着屋里的摄像头,于是接过主任递过来的手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母亲的电话。
“……出什么事儿了……”当桑梓馨听到儿子的声音,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但是这么频繁的要钱,不得不使她产生怀疑。面对不乱花钱的儿子,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随着环境的改变,变得大手大脚了?里面用钱是有规律的,既然有的时候自己买点东西吃,也不至于用这么多的钱?但是说归说,想归想,桑梓馨还是果断的说:“需要多少?”
尽管听到钱数有些惊讶,但她还是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一起听电话的于厚成,然后她答应了儿子。“好的,马上打过去。”
快到收工的时候,车间主任又把卫圩叫到办公室,卫圩很不情愿的把卡给了主任,“下班前,你到我这儿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