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宝璎记恨牧成弘,她一想到牧成弘那恶心的嘴脸,想到他昭然若揭的心思,就忍不住迁怒整个牧家。
梁氏便也不再多言,开始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分析。
“既然我们一开始的布局没问题,那就是后面了。”
梁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双眼,一把握住沈宝璎的手,“你今日怎会突然改变计划,分明是在兰亭园,为何又让我带人去园林?!”
沈宝璎却哑着嗓子否认:“我从来没有改过计划!”
“牧云念当时来找我说牧云稚不见了,我便假意派了翠枝和嫣柳去帮她找人,又趁机准备去找你和大伯母。可刚过月洞门走到假山园林那边,我的衣裳就开了口子,我没办法只能让那个叫云雀的小丫鬟去给我拿披风,可我没等来披风,却等来了牧成弘!没过多久,你和大伯母就带着人过来了!”
梁氏两眼发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自诩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今日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梁氏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发泄,高声喊道:“翠枝,嫣柳!你们给我滚进来!”
这两个大丫鬟,平日里没仗着沈宝璎作威作福,可这会儿不仅脸肿着,嘴角竟还有未干的血迹。
沈宝璎出事后,梁氏大怒,当下就罚了这两个丫鬟一人二十个耳刮子。
翠枝和嫣柳一进来就赶紧跪在地上,听着梁氏的质问:“小姐让你们把人引起兰亭园,你们倒好,是怎么让人去了园林的?!”
两个丫鬟直喊冤,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猛磕头,一边磕一边解释道:“夫人明鉴,奴婢们怎么敢擅自行事!都是……都是是听小姐的吩咐,先是带着牧家四小姐在府里转圈子,只等时机成熟再把人引去兰亭园的。”
翠枝额头都嗑肿了,解释的话却一个字都不敢漏,生怕说错了话就会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可奴婢和嫣柳刚带着牧四小姐走了没多远,牧大小姐身边的兰花就来了,也不知跟四小姐说了什么,她们主仆就先走了。”
“奴婢等又担心这个时候回正堂惹眼,便和嫣柳等了片刻,结果正要回去叫人,就见宾客们都往园林去了。”
梁氏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她和晋氏原本也是准备去兰亭园的,可半道上听说是园林出了事,所以才改道去的园林……
所以从这里开始,他们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沈宝璎也听出其中的关窍来。
既然人不是翠枝和嫣柳引过去的,那会是谁?!
是宋觅娇吗?
可宋觅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正堂过,她手里又只有水冬一个可用的下人。如果是水冬,只要一查就查出来。
难道是牧云稚?
可兰花那个时候根本不在前堂,牧云稚一个官家小姐,她去传话更是惹眼。
沈宝璎越想越怒,她知道这件事一定跟宋觅娇脱不了干系,可无论怎么想就是差一点。
她一股怨气憋在胸中,“是谁!到底是谁把人引过去的?!”
“还有,我的衣裳是舅舅派人送来的,又怎会无缘无故地裂开!偏偏这么巧,我的衣裳裂了,牧成弘也没头没脑地闯到园林来,原本该去兰亭园的人都被引到了园林。”
沈宝璎目眦欲裂,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凌雪轩杀了宋觅娇。可现在无凭无据,她就是再恨,也拿她没办法!
“舅老爷送来的衣服,谁接手了?!”
翠枝和嫣柳心中颤颤,今日一早她们就跟在沈宝璎身边,连院子都没回过。哪里知道这些衣裳经了谁人的手?
梁氏见她们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怒从心头起,正要发作的时候,嫣柳却颤颤巍巍地先开了口:“今……今日赴宴的人极多,咱们院里的人手不够,是大夫人派了人手过来帮忙,实在是不清楚啊……”
嫣柳话音刚落,沈宝璎就一把掀翻了才叫人送来的茶盏,杯盖不偏不倚砸在嫣柳脑袋上,给她开了个血口子,鲜血顺着额角流下,糊了她的眼睛。
翠枝吓得浑身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出,牙关止不住直打颤。
梁氏母女把陷害宋觅娇的计划放在今日的目的,也是想着人多眼杂,即便出了事也无从查起。却不想终究是自食苦果,根本无从下手。
沈宝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镇国公府的上空。
“给我查!就算是闹得整个国公府鸡犬不宁,闹得大房三房不得安生,也要给我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