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刚牵马回来的小二朝跑堂小伙脑门上打了一巴掌,训斥道:“让你多嘴!”随即又笑眯眯地看着杨清秋二人说道,“客官,今儿是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吧。”杨清秋把行李递给小二,说道,“你帮我们拿到房间,我们先在下面吃点东西。”
杨清秋二人寻了一个靠近人稍多的桌旁边坐下,点了几个菜。杨清秋见旁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根本听不分明,便直接凑过去,问道:“二位大叔,恕我冒昧,我们兄弟二人前几日来过这里,这里一片繁荣热闹,莫不是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正细声交谈的几个人抬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一副官家肃冷派头,便都坐直身子不再言语。
宇文瀚见状走了过来,说道,“我们两兄弟是途经这里去了云石大会,我俩绕了个路慢了点,但想着这两日应该很多参加云石大会的人都要到边城,应该很热闹才是。”说着从怀里拿出云石大会的牌匾,放到桌上。
这几个人见云石大会的牌匾确实货真价实便放下戒心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胡子大叔赶紧挪了位置让他俩坐了过来。说道:“你们是如何进城的?可把这牌匾收好,不然现在就要被撵出这座小城了,从哪来就回哪去。”
“我可听说可不是人人都能从哪来回哪去,以武功闻名的都撵出去了,不是以武功闻名的都被带到城外的地牢里关了起来。”另外一个浓眉大叔说道。
“为何?”杨清秋心想今日过边界,幸亏用的并不是这牌匾,而是另外准备的边城商贾牌匾。
“听说王羽将军的爱子,我们这里的混世大魔王王成愈在云石大会前被杀害了。”胡子大叔细声说道。
“胡说,我怎不知?”杨清秋说道。
“嘿,小点声。”胡子大叔嘘声道,“你们只是云石大会的看客而已,怎会知道这种级别人物的事。”
“大叔,这王成愈不是代表朝廷参加云石大会的吗?月氏部落理硬好好款待,怎会被伤害?”宇文瀚给这人斟满了酒,问道。
“月氏部落款待得是不错,可就在云石大会召开前夜,这王成愈也是蛮横惯了,也不知为何与黄卑的王子打了起来,带了不少人把对方的双腿打折了,气得黄卑浩浩荡荡几十人连云石大会都没参加就离开了。这黄卑也是够狠毒,直接把王成愈一众人等拖出去杀了,还是突桑那边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尸体,今早送了过来。”胡子大叔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杨清秋冷笑一声,这故事编得确实离奇,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想的话本子。
“这……确实在云石大会上没见到黄卑的人和王成愈。”宇文瀚想着杨清秋与自己描绘的场景,问道“这可千真万确?黄卑与我朝不是很和睦吗?”
胡子大叔拉住正经过的跑堂小伙问道:“来,你说说,你今早听到的,是不是黄卑把王成愈干掉了?你家掌柜是不是被带去将军府问话到现在还未曾回来。”
跑堂小伙朝旁看了下,正好管事的小二不在大堂,便俯身说道:“今早,突桑族群的赫连弃疾将军和左贤王亲自把王成愈,还有他带到大漠的所有士兵的尸体都运送到王羽大将军府上,大将军府都乱了,将军夫人都晕倒了。我亲耳听带我们掌柜走的士兵说是黄卑的人把王成愈不仅杀了,还抛尸荒野。”
“那为何带你们掌柜的去问话?”宇文瀚问道。
“这王成愈出发前,在我们客栈住了一宿,那晚也出了命案,当时没人过问,也不知被谁点了,把我们掌柜的也带走了。我掌柜的为表忠心,临走时吩咐我们晚上赶紧换上白灯笼以表哀悼。”跑堂小伙说道。
“你看,我们没乱说吧,这王成愈也是个混世魔王,在自己地盘上称霸就算了,跑到大漠也敢乱来,都说那些草原的蛮夷都是茹毛饮血的,杀人不眨眼,冬日寻不到吃食连人都敢吃的。”胡子大叔摇摇头感叹道。
“那这该如何是好?”宇文瀚接着问道。
“还能如何?肯定是要打起来的,能走的赶紧带老婆孩子走,你们这外地人就赶紧跑吧。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年都是小打小闹,真打仗那可是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胡子大叔喝了口酒说道。
“你可别吓唬我,这要真打起来,我们这客栈生意可怎么做?”跑堂小伙子问道。
“还做生意呢?你这傻小子!”浓眉大叔嗤笑一声,说道,“不拉你去参军就算好了,你看你这瘦削模样,怕是连大刀都拿不起来。”
“拉我干嘛,我才13岁,还未满15呢。”跑堂小伙抱紧托盘,明显被吓了一跳。
“那你就回去喊你娘多烧烧香,盼着王羽将军旗开得胜灭了黄卑,不然别说13岁小伙子,就我这50多岁要半截入土的老头都要被拖去扛刀呢。”胡子大叔又干了一杯酒说道。
“叔,你可别吓唬我。”小伙子干脆寻了个座位坐下说道。
这胡子大叔喝了一壶酒,酒劲也上来了,也敞开说了起来:“想我年轻的时候,我也在兵营里当了十几年伙夫呢,当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赶上好时候了。二十年前那张场大仗,我这伙夫,都被逼着拿着锅铲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