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从腰间拿出盛泽的“雪莲玉坠”,温润的指感传入指尖,想到:“盛泽啊盛泽,你我铁血兄弟,我又怎能借你做障眼法?明成就利用了你一次,若我再利用你,你在大漠就更要成为笑谈了。再说小小长孙嬴,我才不会放在眼里呢。”云川将玉坠又放入腰间,什么长孙嬴,就算你是王孙贵侯、王子首领,若云川不愿意,你就别想得逞!
云川走到威顿可汗住处,见毡房外只有两名亲信把守,云川正想掀帘进去,却被两名亲信拦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跟着可汗多长时间了?连我都敢拦着呢?”云川正气在头上,见受此待遇,更加怒闷。
“启禀公主,可汗有要客相见,任何人不得打扰入内!”侍卫向后退让一步,但仍死死守住门口。
“什么要客?”云川疑惑地问道。
“恕在下不知。”侍卫低头答道。
“是不知还是不能说?”云川斜眼看去,冷笑一声,突然喊道,“父王,云川有急事求见!”
过了片刻,里面一个无奈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吧!”
这两名侍卫这才掀帘让云川走了进去。云川昂首走进去环顾四周,想一睹能把自己拦在外的“贵客”尊容。这一看,云川瞬间惊住了,与父王和叔叔并排站着的不就是自己曾在边城客栈里见到的僧人“戒持大师”吗?此刻的戒持大师已不似当初那般唯诺低眉,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着装也清爽干净许多,右手时不时地捋捋自己那缕白须。
“这位是。。。”云川俏皮地理了理自己两侧的辫子,装做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云川,来,见过少林寺戒持方丈。”威顿可汗拉着云川的手引荐到戒持大师面前,“这是我的长女阿史那.云川,从小娇惯,不懂礼数。”
云川朝威顿可汗嘟了嘟嘴,便向戒持行礼道:“云川见过戒持大师,刚恕有冒昧,望请见谅!”
戒持右手立掌回礼道:“公主不必多礼。贫僧看公主容颜舒展、气宇不凡,以后定是人中龙凤、大富大贵之人。”
“哈哈哈,承蒙戒持大师吉言。云川是我最喜爱的女儿,别看她任性,但在大漠儿女中,也是有胆有识之人。”威顿可汗听了戒持大师对云川面相的评价,更是喜笑颜开。
云川浅浅一笑,心想这算卦也太容易了,拈好听的说就行,而且父王也真是好哄,以他自己在大漠的身份,他的长女怎么可能不是人中龙凤、大富大贵之人呢?
戒持摆摆手,说道:“贫僧所说的大富大贵,可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威顿听了此话,似乎悟出了戒持的深意,点点头更是按捺不住地心花怒放了。
云川无心听他们的暗言哑语,朝四周看了下,这毡房中摆放了两个行军模拟沙盘,看地势布局,其一是大漠几大族群和部落的地图,另外一个似乎是大漠边界,以及大淍地貌了,两把刀正树立在大淍京城地界上。云川诧异道:“父王,我们要打仗吗?”
威顿看了下沙盘图,并不避讳:“我们在这苍茫大漠蛰伏百年了,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
“父王,现在不好吗?没有颠沛流离,也没有流血杀戮。丈夫能与妻儿相守,儿女也能安然长大。”云川不解地问道。
“云川,你就安心做大漠的公主就行,这些事就不用你考虑了。”威顿拍拍云川的肩膀。
云川看了一眼赫连叔叔,见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云川欲分辩几句,却被戒持大使打断道:“公主,这天下大势,就犹如深海,看似波澜不惊,可海底早已波涛汹涌。你不夺,不代表别人不取。要想保护苍生、百姓安宁,只有变得更大更强。”
云川定睛看着戒持,几日不见,完全不见当初在边城客栈里的胆小懦弱、满口仁义的唯诺样子,面前这位戒持大师双眼炯炯,坚定深邃,这哪是那个对着王成愈说着“回头是岸”的长老,分明就是“心怀城府”的幕僚。“我常听佛家之人讲‘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怎么大师您却背道而驰?”
威顿听闻云川此言,尴尬地制止道:“云川,休得无礼。”
“无妨无妨。”戒持一脸笑意,朝威顿摆摆手,说道,“如普天大众都如云川公主一般钻研佛法,那世间真可无尘埃了。只可惜这世间却多是贪婪自私之人,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让天下太平,我愿度此劫难。”
“那你有没有问过天下苍生,他们是否愿意你为他们去入这个所谓的地狱?他们又是否愿意你为了他们去掀起这场劫难呢?”云川反驳道。
“天降奇石,宝藏归位,命所定也。”戒持坚定地说道。
“宝藏?您是说奇石真的与宝藏有关吗?”云川吃惊地问道。
“正是。”戒持眼神空远,缓缓说道。
“那,那这与打仗有何关系?早就有传言说宝藏一出,天下大乱,这宝藏根本就不应该公之于众,再说几百年前的宝藏传说都不知道真假,有必要去一探究竟吗?”云川心中不服,还欲跟戒持理论一番,却被久未开口地赫连弃及拦住:“云川,你不是说有急事要见你父王吗?”
云川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本来她是不想当这么多人面提及此事的,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质问威顿可汗道:“父王,长孙嬴给您提亲,你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