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在两人的头顶随风摇曳,明媚的光线偶尔会晃过他们的脸。
缓缓伸出手的牧村拓,似乎想要捏住星野爱的下巴。
他轻蔑地笑着:“没想到,公主大人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星野爱握住他的手腕,头微微往下低,表情看起来淡淡的,不过却泛着些许红晕。
“只要勇者大人张口,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坦诚。”
“无论什么?”
“是。”说着,她扬起脸,手已经松开,右手捻着自己衣服的一角。
那是一块轻飘飘的、薄如蝉翼的荷叶边绸缎布料。
“什么都可以。”
牧村拓玩味地挪眼看她,星野爱则缩了一下身体,将手压在雪白的胸口前面。
这时候,两人对望着,动作都已经停了。
下一步是什么来着?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那双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永远看下去的璀璨双眼,将牧村拓彻底拉回现实。
作为[愈之勇者],他本应该把[公主]的下巴提起来,按照剧本上所写的那样,毫不留情地深深吻下去。
但他意识到这时候的星野爱已经不再是[公主]了。
从她缩了下身体那一刻,她便只是彻头彻尾的星野爱。
透明又沉重的空气夹在两人之间,剧本停了。
但牧村拓还是浅浅地低头,感受着从星野爱那里传来的娇弱而又轻微的呼吸。
“牧村。”直到星野爱轻呼他的名字。
“嗯?”
她把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抵在牧村拓嘴唇上,偏头好看地微笑:“已经可以了~”
“咳……”牧村拓退后一步,“抱歉。”
“道什么歉啊。”
“那是因为……”他抬头。
橡树响的更厉害了,风将他们的距离拉开。
仅是一步之遥,牧村拓却能完整地将她和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尽收眼底。
那距离不过半米,甚至只有三十几厘米也未可知。
但眼里的事物就如同数十万光年外的光景,所见皆是神秘,处处都可以细致去品味、观察。
徐徐吹来的春风盖过两人的心跳,周围再没别的异响。
这状况持续了多久,两人都没记清。
后来,直到场下的渡边麻衣突然鼓起掌来,两人才回过神。
“太棒了太棒了,小爱!”渡边麻衣用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认真的声调说,“演得很好!”
“是吗?真的?”星野爱表情很开心。
“真的!”渡边麻衣左右一看,把旁边的人推上来,“不信你问律子!”
“啊?”二宫律子手足无措。
“是不是?”
“是,肯定的呀!”她像是被逼着说。
“看吧。”渡边麻衣对星野爱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
“好!”星野爱点头,望回牧村拓,“牧村,我刚刚表演的怎么样?”
“我想想。”
她挂着一张类似向家长要零花钱的小孩子的表情,直直地盯过来:“好,快想!”
牧村拓低头思索,又略微抬眼看她一次,星野爱则一直把目光锁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他又低下头,过了会儿才说:“挺好的。”
“还有呢?”星野爱亮着眼睛马上问。
“除了有时候演的不像公主外,”他抵着下巴,“大概都还不错?”
“不像?”
“是。”
“意思是很差劲咯?”
“那倒也不是。”
“真搞不懂你啊,牧村。”星野爱还想继续开口来着。
牧村拓解释:“不好意思,说不定是我的问题。”
“嗯?”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不是在扮演谁。”他缓缓道,“因为你身上有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他们沉默地对看一眼,星野爱仰起头,指尖触碰下巴,如同在观察云朵的形状。
她轻声说:“感觉是夸奖,又像是批评呢。”
“似乎是的。”牧村拓点了下头。
“嗯……”她呻吟着,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白嫩的腰肢隐约露出来,“这话很有你的风格嘛,牧村。”
“我的风格?”
“难道不是?”
“不知道。”牧村拓轻哼着笑了下。
“不管怎么说。”星野爱将目光收回来。
她正过身,从万里晴空倾泻下来的和煦阳光,正好穿过一片稍稍稀疏的树叶群,不偏不倚地洒落在她美好的笑容之上。
那对亮紫色的双马尾可爱地跳动了几下。
“不管怎么说,你的意见,我全都听见了,牧村。”
“这样……”
“连批评也记住了哦。”她笑着讲出这句话。
“完全当夸奖来听吧。”牧村拓说。
“怎么可能办得到?”
无论何时都在微笑,牧村拓想,大概这便是星野爱的风格。
中午十二点多,四人从家庭餐厅出来,外面的温度升高了。
“好热,”渡边麻衣一边吐槽,一边没形象地用手臂擦汗,随后又看着星野爱说,“下午回训练室吧,小爱。”
“可以啊。”星野爱顺着说。
“律子,回去吧……”
“我没说不可以啊……”二宫律子干笑两声。
“牧村,”星野爱转向牧村拓,“你该不会已经想回去了吧。”
“我去哪都一样。”
“那就和我们在一起吧!”渡边麻衣绕到星野爱身后,捏着她的肩膀。
她越过星野爱,窥牧村拓的同时,那笑容活像个笨蛋反派系角色。
牧村拓没意见:“都行。”
到了训练室,高峰早苗依旧没来,渡边麻衣跑过去把灯和空调全都打开。
“呜!”她把脸贴在立式空调柜机的出风口上面,“好舒服~”
“渡边?”二宫律子担忧地看向她,“你这样会不会被电?!”
“你舒服得过头啦,渡边。”
“对啊……”
“没关系没关系。”渡边麻衣无所谓地开口。
“可惜高峰不在。”星野爱忽然想起似的说。
“什么意思,小爱,”渡边麻衣只移动眼珠,“你想看早苗来收拾我是吧?”
“怎么可能啦。”
“绝对是,坏小爱。”
“只是难得开一次空调。”
“原来我们节约到这个地步了吗……”二宫律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