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的附议声。
仿若是为朱祁镇吹响的丧钟。
所有朝臣怒气填胸,愤形于色。
龙椅之。
朱祁钰神情淡然,不为所动。
朱祁镇的皇位废除与否,只要袁左宗和曹正淳办事尽心,已然没有计较的必要。
但自己若是应允了于谦的奏请,那没准就有可能背负夺权毁庙的骂名。
不值得!
而且。
皇帝登基,尚且需要三请三让。
如今这废帝的大事,自己岂能这么轻易答应?
一念至此。
朱祁钰抬手虚压,义正言辞道:
“朕被拥立为帝,乃是代兄掌权,如今怎可越俎代庖,将他废掉?”
“此事就此打住,尔等休要再提!”
这……
百官闻言,愤愤不平。
于谦拱手一礼,仍欲抗旨而行,继续劝谏。
朱祁钰见状,心中虽喜,却也不得不假装怒喝道:
“于谦,听到朕刚才说什么了吗?”
于谦铁骨铮铮,不为所动。
“陛下明鉴,此乃众生所愿,那昏……”
“住嘴!”
于谦话语还不待出口,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朱祁钰冷目看向于谦,虽然他心中欢喜,却也不得不厉目以待,高喝道:
“于谦,你想抗旨不尊吗?”
于谦满面不甘。
迫于朱祁钰威压,终究还是没敢继续下去,愤然俯首接旨。
另一边。
群臣眼见于谦都被这般对待,更无人敢做出抗旨不尊,继续劝谏的举动。
不过这废帝的念头,却在百官心中扎下根来。
今日行不通,不是还有他日吗?
况且以群臣对朱祁镇的了解,这没准就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
那昏君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糊涂事情。
到了那时候,有的是机会让群臣参谏,请求陛下应允。
群臣一阵思量和眼神交汇后,渐渐平静下来。
龙椅之。
朱祁钰双目横扫。
眼见无人继续劝谏,稍稍有些失落,寒声问道:
“哪位爱卿还有事奏禀?”
户部尚书金濂闻言,快步走出朝班,俯首一礼后,道:
“启禀陛下,臣金濂,有本启奏。”
“准!”
朱祁钰呼喝出声。
金濂闻言,身形不由一紧。
他本不愿在此刻出言,触及陛下怒火。
可眼下太仓空虚,国库无银,已然由不得他不说。
金濂强忍心中惶恐,颤颤出言奏禀道:
“启禀陛下,时值边关告急,京师危在旦夕,需用钱银地方极多。”
“可现如今太仓新粮未到,国库银钱又几近告罄,户部虽主掌朝廷粮饷,但也难为无米之炊。”
金濂话语一顿,面露纠结神色。
挣扎几息后。
他还是没敢将后续言语道出。
要知前有王振一党灭门,今又有十三家贵戚权门重蹈覆辙。
而两者抄家所获,尽被送入内帑之中。
原本金濂还想奏请陛下,调用内帑钱银救济国库。
可陛下刚刚动怒,他现在哪里还敢提起。
万一惹来龙颜大怒,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金濂颤颤不言。
朱祁钰却面露寒霜,冷声质问道:
“那国库的钱呢?”
金濂面露难色,拱手答对,道:
“禀告陛下,当初太……呃……朱祁镇率兵北伐,从国库调拨钱银八十万两,用作军资。”
“可随着土木堡的战败,这些钱银根本没有花出去,战败之后尽数落在了瓦剌的手中。”
“再加后续孙太后又下懿旨,命户部向大同宣府拨付大笔银钱。”
“故而……”
金濂还未说完。
砰!
一个瓷盏重重摔在地。
碎片四溅的同时,也让金濂的话语戛然而止。
金濂战战兢兢,眼前这情形,他如何还能不知自己所言,已经触怒了龙颜。
惶恐之下。
金濂跪伏于地,颤抖不已。
朱祁钰怒发冲冠,胸口好似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几欲喷出。
朱祁镇带着八十万两出征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但让他愤怒的,却是金濂后续所言的种种。
亏得他之前还以为,孙太后只是动了内帑。
可现在一看。
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战前拨付银钱没错,可你也要看看自己有多少家底吧?
掏空家底把钱全送出去,你这是要不过了吗?
霎那间。
朱祁钰猛的感觉。
自己之前对其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便宜她了。
恨!
暴怒!
怒发冲冠!
朱祁钰怒不可遏,恨不得生剥了那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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