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冬天黑的早，李卫东从昌平公社回来的时候七点多了，街的路灯都亮了。

在大栅栏那边没找到蔡全无，李卫东就先到了小酒馆，还没进门，就瞧见对面墙根下有个熟人。

“果然是片儿爷，这跟老阎长得也太像了！”

要不是李卫东知道剧情，还真会以为阎埠贵跟片儿爷会是双胞胎。

片儿爷跟电视剧中一样，弄了个小推车，面盖着篷布，绑着锣鼓，还插了根小旗子，靠着拉洋片混饭吃。

听一段3分钱，经常有那扛大包，拉洋车的路过歇脚，花个一两毛听一段，全当解闷。

“哟，牛爷，您这是遛鸟啊。”

这时，一个衣着讲究，迈着四方步拎个鸟笼的老头走了过来，笑着跟片儿爷打招呼。

这人李卫东也认识，小酒馆里边的牛爷，据说祖是前朝皇室，虽然落魄了，可讲究的就是个排场，一辈子就活一个字，面儿。

“我说片儿爷，又说您那四九城刘伯温呐，给来点新鲜的。”

“想听新鲜的？”

“有哇，您听着啊。”

片儿爷一敲锣鼓，“当”的一声，摇头晃脑道：

“出了前门你就往南走哇～”

“前面来到肉市口啊～”

“肉市口里住着个牛的爷爷哟～”

“遛鸟就来到了街前头哟～”

牛爷摆摆手咧着嘴笑了起来，李卫东也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往前走您可留步～”

“前面他有个小酒馆哟～”

牛爷头一歪，“小酒馆他怎么着？”

片儿爷嘿嘿一笑，“坐下来喝两杯哟～”

“嗨，那走着！”

“牛爷，我这儿还没收摊呢，可不像您啊。”

“今天牛爷请客，喝他二两！”

片儿爷立马收拾了家伙，轰走了几个听免费唱活的小孩，跟着牛爷就进了小酒馆。

李卫东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

虽然想买片儿爷的院子，可现在还没到他卖祖产的时候，李卫东也只能等着，先混个脸熟再说。

徐慧真并没有在店里，只有临时请来的一个店员在看着。

“徐慧真呢，她今天怎么不在。”

贺老头年纪大了，平日里都是徐慧真帮着迎来送往的，给客人们菜添酒，至于贺永强，压根就无心经营小酒馆。

徐慧真为人豪爽直率，没有老板的架子，跟谁都能聊得来，牛爷等人就边喝酒边跟她聊天，这环视一圈没发现徐慧真的身影，于是便开口问道。

“在后院呢，贺老板儿子回来了，一家子这吵了一晚了。”

店员摇摇头，这贺永强真不是个东西，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他倒好，领着别的女人进了门。

“这样啊，既然是人家的家事，那我们管不了，老规矩，今天多来二两酒，我跟片儿爷喝两盅！”

店员应了一声，很快端来四两酒，一盘小肚儿，一盘猪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