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缓缓走进了院落。

入目是一个精致的小院，昏暗的灯光，角落燃起微弱的炉火，犹如烈风中的残烛，火炉上煎着不知名的药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涩味，而在中庭有一躺椅，上面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嘎吱嘎吱的摇晃。

“吃药了！听说你活腻歪了，延寿的小蟠桃都不吃，吃这些有用？”陈观自顾自的说道。

老人睁开的双眼，尽管已经老迈不堪，唯有一双眼睛依旧刚毅，宛如四百多年前，那个葬礼上倔强的少年。

李武天的视线透过肉身，看到识海深处陈观的灵魂，摇了摇头道：“有用，能让我那些子子孙孙心安。我已经活了四百年了，太久太久了，知道您还活着，我就可以放心去了，亦如当时那样，李家就交给你了。”

“当我是你们李家的保姆？”陈观不屑，说道：“四百岁的小年轻，就一副活够了的模样，我这个千年的老妖怪，岂不是该自刎祭天。”

李武天的精气溢出，犹如一道钢铁洪流，皱纹展开，头发由白转黑，一瞬间起码年轻了十几岁，他是玄龟基因的觉醒者，最擅长的就是藏匿生机，可惜受限于人类的躯体，四百岁的寿命也突破了极限。

“我不一样，我是人类种族的蛀虫，空占据着庞大的气运，却永远不会有任何成就。”

气运？

除了上纪元的小屁孩，竟然还有人知道这缥缈之物。

陈观突然面色一沉，注意到李武天的食指上，有一枚熟悉的戒指，真是灰空间的衔尾环之戒。

“还真是无孔不入。”陈观指了指戒指，说道：“你就是因为这枚戒指，才寻死觅活的？”

李武天瞪大眼睛，惊讶道：“您能看见？这这……”

陈观摊了摊手，说道：“很奇怪吗？这东西我还有一枚了！”

“咳咳……”

李武天神色激动，苍白的脸涌现一抹潮红。

“这是一个惊天的骗局，衔尾环是一种种族剧毒？利一人却损害整个种族，我如今已经无法脱身而去，您……参加过仪式献祭。”

戒子存在真实和虚幻之间，一旦带上就无法取下。

人类拥有毁灭形成的伟力，却奈何不了一枚戒指，这是源自层次上的差别。

这位活了一千多年，汇聚了海量的人道气运，连这位都已经沦陷了，那么……人类这个种族真的还有希望吗？

“你竟然也知道？衔尾环之毒。”陈观啧啧嘴巴，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从本体接引一丝神力，手指散发着淡淡的萤光，小蛇的身体闪烁虚幻，然而……只听一声刺耳的视角，李武天手指上如跗骨之蛆的戒指，犹如一条泥鳅拼命的挣扎。

虚幻的东西竟然被抓住。

犹如梦境照映进现实。

李武天顿时松了一口气，犹如黑暗中见到一丝曙光。

联邦在天河的一颗星辰上，找到了上一个纪元的遗迹，遗留下的讯息太过令人胆寒，一尊以种族气运为食的邪神，就天资超凡的三眼人，就在邪神的蚕食下毁灭，平凡的人类确实找不到半点希望。

“呼……有克制的办法就好，但还是将它给放了吧，免得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