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再次加速,三轮车突然减速,下了公路拐到小路上。
小路是黄泥路,前几天刚下一场雨,到处是坑坑洼洼。
宋强感觉自己坐在筛子里,上下左右前后来回颠簸,头碰车顶撞得生疼。
万奶奶!
宋强咬牙切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逮住你!
前面是陇海铁路线,铁路南边是村庄,北边是村里的农田,一个涵洞连接村庄农田。
铁路海拔低,涵洞底部低于地平线,下雨时雨水流进涵洞里。
三轮车冲进涵洞,溅起一路水花,仗着底盘高过去了。
面包车底盘低,在涵洞中间熄火,宋强心态炸了:
“打火!快给我打火!”
“不能打,车会报废。”
“报废去个球,给我打火!”
司机连打两次没打着,宋强暴跳如雷:
“老王打方向,其他人推车。”
车门打开,雨水流进车里,积水闷住膝盖。
宋强趟水跑出涵洞,一口气跑进村庄,早就没了三轮车的影子。
“万奶奶!我日恁万奶奶!”
宋强跳起来骂街,心态彻底崩溃。
骂了七八遍,一屁股蹲在地上,心伤!
不过他能确定,这伙人是偷牛惯犯,从涵洞里逃跑是精心策划的。
忽然间想起,所有偷牛案的案发时间,都是在大雨过后不久。
那么这伙蟊贼……应该就是苦苦寻找的那伙。
“宋队,车坏了,打不着火。”同车队员说。
“留两人看车,让五队绕过铁路接我,其他队去段家庄现场。”宋强长出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李顺抓住了偷牛贼,可以顺藤摸瓜。
十几分钟后,五号面包车绕过陇海铁路,宋强坐车直奔段家庄段酒家。
院子里站满了人,两个同事给李顺做笔录。
宋强一看李顺的造型,瞬间火冒三丈:
“急个球?等会再问,打热水让俺大侄子洗把脸。”
李顺抓赵大头是在牛屋,难免滚到牛粪上。
牛粪虽然不臭,搁身上也不舒服,这一千块钱不好挣。
宋强脱掉了上衣,他的裤子趟水趟湿了,于是安排支书段勇回家拿裤子。
拎着制服走到李顺跟前,笑着说:
“小李辛苦了,赶紧换上我的衣服。”
“别!穿你的衣服违法。”李顺不想穿警服。
“哎呀,这时候别在意细节啦,天冷别冻着。”宋强又恢复好心情。
段支书拿来了大裤衩,李顺脱裤子换上,脱了上衣换上宋强的制服。
段闺女端来一盆热水,帮李顺洗脸洗头。
宋强先去车上看偷牛贼,赵大头被李顺揍得鼻青脸肿,宋强看着解气。一个队员汇报:
“跟他一块偷牛的是段村的段庆,家里开着小卖部。人跑了,弟兄们正在找。”
“找,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把这个小贼带走,给我连夜审讯。”宋强说完回到堂屋。
躺屋里鼾声如雷,宋强问段媳妇:
“老嫂子,当家的还没睡醒?”
“他喝猫尿了。”段媳妇瞬间上火。
站起来走进西屋卧室,掀开被子扬起巴掌。
啪,啪,啪!
三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段酒脸上。
“老嫂子别生气,先想办法让他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