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是将功赎罪了!
老槐自己心中算是有了一丝安慰,踏实许多。
陈宁翻看手中槐叶,随后将其收入怀中,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总是叫你老槐,也不尊重,槐兄可有名字,可告知于我。”
老槐树微微抖动,讪笑道:“小槐我就是小城中一棵无名老树,哪来的什么名字?”
“没名字?”
陈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笑道:“你如此聪颖,没名字怎么可以?况且,等你那日修行有成,也是要有名号行走世间的,这样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
“起名字?”
老槐颇为激动,“好啊!请陈宁大人赐名!”
山野精怪,本就都没有名号,之前还可以找大德之辈讨个名讳,可自从大秦管控神祠鬼神,讨封就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若不是有朝廷赐名,山野精怪不配拥有名讳。
“心随意动,意随心行。”
陈宁心中早就有了想法,淡淡笑道:“不如,你就叫意动如何?”
起意动这个名字,实际上倒是没他说的这么有诗意。
纯粹是因为,前世“移动”、“联通”、“电信”三家,他比较喜欢移动。
他可是移动“动感地带”的老用户了!
“意动?”
老槐声音越发兴奋,“心随意动,意随心行?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多谢陈宁大人赐名!”
“你满意就好。”
陈宁轻声笑道,“我小歇片刻,等等老马。”
终于偷的片刻闲,他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整理着这几日来的线索。
老槐也不在打扰陈宁,寖浸在有名讳的喜悦中。
烈日下,老槐上的枝叶缓缓靠拢,聚集在陈宁的头顶。
那淡淡树荫中,其余之处都有缝隙,唯独陈宁周遭是颇为不寻常的浓郁阴影,掩住了丝丝暑气。
……
励耘斋,后院。
上午的早课已经讲完,苏子由坐在那书桌前,手持玉笔,又在凌空挥毫。
他写到一半,手忽然停顿,抬头看了看窗外,眼神些许惊异。
“意动?”
苏子由停笔轻笑,“静修确实有悟性,能说出‘心随意动,意随心行’这句,我倒是没看错他。
那老槐这些年来,没什么坏心思,偶尔还造福清溪县百姓,给个名字也可。”
说着,他挥袖将玉笔收起,单手负后,走到了院中古井旁。
苏子由轻轻拂袖,古井中波澜微动,映出一副景色。
井中画面,正是那棵郁郁葱葱的老槐树,少年依靠在树干上,低头思索。
“给你个名讳,望你来日能积德行善,早进山河神祠。”
苏子由轻声道,扯起衣袖,玉笔再度浮现在手中。
他对着井中的那棵老槐树,凌空写下两个字,正是“意动”。
画面中,老槐树的树冠之上,若隐若现,浮现“意动”两个淡淡青色的字迹,虽不明显,但也隐约可见。
随后,苏子由若有所思,又提笔在树干上写下两个字,“心行”。
在心行二字落下后,那意动二字似乎有什么关联,字迹又明朗几分,在井中已是清晰可见。
苏子由收起玉笔,向着井中淡淡道:“我大秦山河万里,精怪数不胜数,但有朝廷封过名讳的,数不过千,能进山河神祠的,不过寥寥几十而已。
意动,你前路尚远,不可懈怠,更不可辜负静修对你的一片好心。”
“先生这就给那棵老槐树封名了?”
此时,猫阿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房檐边上,羡慕地看着井中场景。
它有些酸溜溜说道:“先生何时给我封个名讳,不用好听,就叫阿四即可!”
苏子由收起玉笔,笑道:“你这猫儿整日调皮得很,如何讨得封号?等你什么时候也能为清溪县百姓做点事情,我考虑给你封名。”
“那老槐树就是根木头,封名不也是靠陈宁走了后门?”
猫阿四颇为不屑,又趴下了去,“这封名不要也罢!等来日有机会,老祖我直接闯进那山河神祠,把山河大神的玉牌摘下来,把老祖我的名讳放上去!”
“阿四道友有此抱负,怀仁也很是支持。”
苏子由轻笑:“等到你坐到那山河大神之位,怀仁肯定要去山河神祠为道友进一炷香火。”
猫儿老祖顿感无趣,头也搭在前爪上,低喃道:“先生别以为老祖我在说笑,哪日你压不住了山中那位,我可真的就有机会了!”
苏子由笑容收敛,声音严肃且沉重,“道友放心,祂不会有机会的!”
说着,他随手一挥,井中景色变幻。
水中画面变为城外不远处的荒凉山头,其山脚位置草木葱郁,盖住山巅景色。
但那山巅之上,不知道为何,青葱景色不见,反而长满了古怪的黑色植被,覆盖整座山巅。
这座荒山四周闪烁着耀眼金光,细细看去,那是数不清的金色文字如龙章凤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形成一条条金色锁链,围绕着山头流动。
“真到那一日,我镇玄司动用举国之力,也不会让祂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