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高人只凭一根筷子抑或一截草杆,便败退敌人的传说不胜枚举。
但那也是高人的事儿,他齐刃一个不到四境小修,提菜刀找人切磋,托大不说,落到对方眼里实在是……
……
“小娃娃,你提个菜刀,是当我是冬瓜啊,还是当我是鱼头?”权朱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但语气还算和善。
“前辈误会了,只是晚辈的佩刀折了,眼下没有替代。又恰好新学一小术,实在心痒难耐。还请前辈指教。”齐刃稍行一礼,不存后退的意思。
那便怪不着自己欺负人了,权朱伸手一抽腰间缠缚的布带,一声闷响便从他身后传来。
权朱左挪一步,露出了发出闷响的事物,他的剑。
剑与人相配,好大一柄,厚实钝锋,足有两三掌宽的沉重之剑正没入土中。
这一衬比,更显得齐刃手中菜刀简直儿戏。
权朱双手握剑,手臂上肌肉高隆,血脉偾张,略一沉喘,重剑便从土中被拔起。
剑虽宽厚,可权朱拔起剑时,景象却大大惊人。
权朱整个人向下沉了几寸,落足处更是崩出蛛网般的裂痕,仿佛手中不是剑,而是一块巨岩。
“见笑,我四境的天赋法术,拔土。”
法如其名,拔夺土地,为剑再加一分沉力。当下权朱脚下之所以塌下去,便是这剑重了,土却虚了,这一增一减之间。
这剑有多重,旁人不清楚,不过权朱气息比得之前急且乱了,足以说明剑有多重。
“倒不是我以大欺小,我施法,是为求公平。”权朱认真道。
切磋一事,求的就是公平一战。权朱比齐刃高出大半境,且又有称手的兵器,这般比试实在欺负小娃娃,不好过意,权朱便自己负些重。
“另则是,撑不住是就认输,剑重了,我不好收力。”
“晚辈记住了。”齐刃点点头。
该叮嘱的叮嘱完,比试便开始。
权朱“重”鸟先飞,先迈步上来,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鼓声一样的闷响,剑虽重,权朱步伐却也不慢,步步紧连,沉闷的鼓声亦连成急急一串。
权朱挥剑,鼓声骤然一停,窒息般的错觉,泰山压顶般的威势便于重剑崩出。
齐刃让过剑斩,剑斩到了地,非是剑痕,却是好大一处坑陷。
这一剑才避过,权朱又是沉喝一声,重剑扬着泥土挥斩上来。
这剑避不过,齐刃一跃,在重剑轨迹的最高一处,以刀头借力剑锋,铛地一声,落出去几步远。
权朱攻势不停,恰如步落鼓点,见齐刃落远。双手一拧,重剑便划出弧线,由上扬变作下砸之势。
脚下亦不停,一扭一蹬,便变换方向,一步近在齐刃眼前。
使重剑的剑修,剑重身沉,最怕人边逃边耗,是以要开局时步步为进,招招威迫,要如同山崩地裂,不予喘息机会。
最好在“三板斧”内得胜,否则力势一止,就只能被动防守,再寻机会了。
“三板斧”只是生动形容,权朱自然不止三招。
这第三击又被避过时候,重剑顺势向下一按,权朱以剑支撑,双足飞踹齐刃。
齐刃再退,再避过。
权朱双足落地,剑招又是一变:身一挺直,重剑竟从身后拔出,划出大圆弧线,狠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