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月在旁边疯笑。
她笑了一阵,从海东青的爪侧取出纸条:“诺,师父对你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你记得看,时候不早,我先回宫了。”
太阳才刚刚升起,时候不早?
李殣神情复杂,觉得这丫头越发疯癫了:“那你去吧,鸟带走。”
“不留给皇后多玩会吗?”
傅窈这次听懂了,唇角微弯:“不玩。”
她只是一时新奇罢了,不会真的把这种生来就等于自由的鸟囚在自己的宫殿里。
送走安成月,傅窈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李殣,从门外一直盯到门内,大有一直盯下去的石头。
李殣哭笑不得:“你是想问,安贵妃的事?”
傅窈点头。
“此事朕日后再与你说罢。”
李殣坐到桌案前,将纸条展开,不过一瞬,面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傅窈没问道自己想知道的,有些不开心地抿了抿唇,却见李殣神情不对,便凑过去看了眼,旋即也愣住了。
纸条上全是教训李殣的,说他行事过于冒进,为君者手段狠厉不便于治下,会导致人心疏离,长久朝堂大乱。
而最后一句,是让他将《君策论全部楷书手抄一遍,月末送去检查。
……月末。
离月末还有二十日。
《君策论是厉朝历代君王行为的模范,全文十万字,用楷书,一天写五千。
李殣有些头疼。
傅窈指着纸条说:“我,我来。”
李殣有些意外。
皇后能识文断字他并不觉得惊奇,毕竟是丞相家的女儿,傅丞可是请了全京最好的先生去教。
可她竟然要帮自己抄君策论?
要知道,正楷书写的速度会非常慢,一天五千字,不是一件容易事。
李殣拒绝道:“不用,虽然是楷体,但师父能认出朕的字,被发现不是亲手所写,会被罚的。”
“罚?”傅窈吃惊,“怎么?”
“怎么罚吗?”李殣沉思片刻:“也许是去他那连着跪几日,或者挨顿打。不过自从朕上位以来,师父他许多年未曾这般罚过了。”
李殣说得认真,是真的在回忆从前的事,没看到傅窈越来越吃惊的神情。
李殣有个神秘的师父她前世知道,但仅限于知道,也从未见过,更鲜少听李殣提起。
他们似乎从不见面,但李殣却很敬重他。
但没想到是这种任打任罚的地步。
李殣竟然会这般听一个人的话?
……实在是,不像夜里在未央宫中的他。
李殣说完,自己暗叹口气,旋即又坐直身子,敛了神情:“无事,皇后不用担心,朕可以写完,但今日先作罢,有别的安排。”
傅窈窕疑惑地看他。
李殣问:“想出宫吗?”
出,出什么?
傅窈瞬间睁大了眼,双手拉住李殣胳膊,迫不及待问:“去,去哪?”
“宫外面,”李殣笑容有些神秘,“一个皇后未曾去过,但绝对会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