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下你自己……拍些什么东西?在电车站偷拍女生?你这个败类,做这些没有前途的事,对不对得住我?”
他知道的,但他不明白,而且他很窒息。
同样的话,从父亲口中听过多少遍了?“你自甘堕落不要紧啊,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了,搞到关家没面子啊!你还要拖累天咏,正一……”父亲气急败坏,狂怒的用藤条在坏孩子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无可挽回的血痕……够了,真的受够了。
“你继续打啊!”男孩终究承受不住,抓起桌上的剪刀,怒砸向父亲,“你最好快点插死我,剩下你的宝贝女儿!送他们去y国牛津读书,做律师做医生,把我丢在垃圾堆啊!反正我都累赘,只会拖累你们!”
“受够了!受够了!为什么我吧可以有命运选择权,为什么一定要读书,一定要和别人争考大学,进写字楼做一辈子啊?”双眸瞬间沾湿。
“杀了我啊!我叫你杀了我啊!”眼眸模糊一片,或许委屈从不会清晰,或许是社会不让它变得清晰。
藏起来,默默忍受,笑颜相对就好。
父亲没有捡起地上的剪刀,只管愣住。
男孩踏前,从父亲手中夺去那张照片,扫跌桌上的补习笔记,瞄了一眼门上写上“我的志愿”的画作,那提着相机的火柴人──火柴人脸上悬挂着天真的笑容。
有趣的是,画作右上角是一个红色的“a”。
怎么大家都要这么虚伪?
自细要踏太空到大个别要认童年豪情纯为动听男孩在大街狂跑着,想逃离,却从没去处。
受够这个荒谬的地方了。
他在海边停下了脚步,局促让他喘不过气。
夕阳黯然褪色,俨如从不存在般。
绝大多数人均认为它从不存在,不是吗。
人越大越难自选怕吃不起亏损哪怕有翼会飞不知哪刻已剪断
男孩再度察看左手的半张“照片”,那是小咏不肯给他的那张卡,只是男孩一直看错成丢失了的照片。
手颤抖不已,尽管远比不上颠簸的情绪。
哥哥:生日快乐,我爱你。
是张未完成的生日卡,小咏还未把那心形的边框剪出来,便遭受亲兄暴力的对待。
说什么回房温习,原来只是不想在剪好它前被自己发现吧?第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掉落,再没有抑制的可能。
到最后,最无辜的是她,受伤害的偏偏同样是她……
她鼻上的伤疤想必抹不走吧?她所承受的心理阴影想必抹不走吧?男孩哭崩成泪人,在栏杆旁倒下,堕进不见底的深渊。
“你以为他想你一样啊,打算一辈子照相做废物啊?”
“对不起啊……小咏……是哥哥误会了你……”男孩抹不掉不止的泪,欲弥补缺口却有心无力。
对小咏造成的伤害,是永久的印记。
对不起……但说这些话又用处何在?男孩呆坐良久,泪才疲惫的停住。
他仰望被繁华污染的夜空,渲染橙红的无垠让他很是窒息。
成熟蚕食初衷像作文写出志愿
还未写完但世界已替关天翔作出打算这座孤城太恐怖,一切也很不妥……很想逃离……很想逃离……够了。
不要哭,唯独你的眼泪不能掉下。
你或许与众不同,但千万不要软弱地臣服于主流。
社会催迫你去成为那种一式一样的人,仅是因为他们需要这种人,维持那扭曲的世界。
关天翔衷心的,恨你们每一个。
男孩低头顾着手上唯一一张没被剪碎的作品,那电车总站里的微笑,却很快抬起头来,双拳握紧。
不要低头,要顽固起来。
你要证明给庸俗无知,不敢活出自己的人看,自己绝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被离弃于孤雨里。
但是,选择被雨离弃的,是怯懦的他们。
男孩抹干混杂软弱和愧疚的泪,仰望那丑陋无星的污空。
就算世界把关天翔唾弃推到绝地,也绝不再自欺,绝不折返回那拥挤得令人窒息的人群里。
被离弃于孤雨里。
选择被雨离弃的,是怯懦的他们。
“呼哧……呼哧……”视线是一片模糊。
关天翔被某人轻轻扶起,刚才一直躺在石屎地上抽泣,近乎丧失意识,无法留意周遭的事态。
很晕眩……很窒息……“没关系……你慢慢来……深呼吸……”一把柔弱的女声从旁传来,声线夹杂了担忧和欣慰……还有熟悉感。
时间一秒一秒溜走,视线才缓缓恢复,脆弱的思绪亦然。
小颖……
撕裂般的头疼,迫使关天翔端出了后袋的药丸,吞食了一粒。
“翔?翔?你是不是翔?”身旁的女声渲染半分的疑惑,就像质疑着关天翔的身分般。
等等……理智瞬间恢复,终于看清身旁女孩的样貌……乌黑的中分长发,沾点babyat的脸蛋配以水汪汪的眼眸,白皙的洁净皮肤,看上去感觉像娇小的日本女孩……粉红色的衬衫,灰色的布裙……是林逸山纪念中学的校服……葛韵初,流氓初。
起初数秒,关天翔简直不敢信自己真的重遇到她,还抓着她瘦弱的肩膀,感觉再稍微给力便会把她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