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师兄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却向着门口的白衣少女招呼道:“你爹有心了,还要让你跑上一趟。”
白衣少女只是扫了张昭一眼,见胖师傅走了过来,连忙施了一礼:“素颜见过方师叔。”
胖师傅呵呵大笑夸道:“小丫头越发漂亮了,莫师兄真有福气啊。”
说完他在张昭肩膀上重重一拍:“你小子不是说要去方便,怎么还站在这里。”
胖师傅这下拍得张昭一激灵,连忙表情尴尬的从白衣少女身边跑出。等他急急忙忙跑回来,厅中只有古长老一个人,胖师傅和白衣少女都已离去。
张昭满心的懊恼,好不容易才见到这少女一面,结果还是这样丢人的过程,古长老不知道他的心思,大声叫他:“你发什么呆?先和我说说方胖子要你和我学什么?”
张昭连忙收了心,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古长老听了。古长老点头道:“方胖子也算务些正业。虽然你是替人出赛,毕竟是我灵逍弟子,要是连一轮都完不成也太难看。”
说完古长老挥了挥手:“你先练几下我看看。”张昭依言拔出怪刀,在厅中摆了几个架式。看得古长老连连皱眉。
“你这刀难看,练得也不好看,同一个架势,砍出的位置都不一样。简直是一塌胡涂。”古长老摇了摇头:“你明儿再来吧,我想想怎么教你。”
张昭答应一声,快步冲出大厅,四处张望。身边除了偶然经过一些灵逍弟子,并不见那白衣少女的影子。他想了又想,快步奔向后厨。
“算你小子运气好,古师兄答应教你几招。”胖师傅恢复了后厨长老的面孔,全然不见刚刚的赖皮样儿。他看了看张昭:“你还来这干什么?不回你山上?”
张昭想问白衣少女的来历,又实在面嫩不好开口,只能悻悻回了山上,提着水桶到了湖面,看着那双脚印长长叹气。
他一边提水,一边胡思乱想,回忆着大厅中白衣少女与两位长老的对话,隐隐觉得少女好象叫莫素颜,父亲和古长老看来关系不错。
张昭想到这里高兴起来,既然明天要去和古长老学习刀法,没准就能又看到那少女。于是他快步回了后院,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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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养闲堂众人吃完了饭菜,张昭收拾东西刚要走,一天默不做声的庞飞扬却喊住了他:“张昭,你那套练体姿式做了多久?”
张昭想了想回答:“一年多吧。”庞飞扬点了点头:“你就一直那么练完一个再换下一个吗?”
“是啊,那本书上就是那样的,每页有几个姿式,我都是照着做的。”周围的长老们也不知道庞飞扬问的是什么,纷纷看过来。
庞飞扬笑了笑:“我看你现在练的也很熟了,不如你照我的法子试试,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做完一个姿式后不收回来,直接连下一个姿式,把每页上的动作连起来做一遍。”
张昭想了想才搞懂他的意思:“庞长老你也会那书上的姿式?”
庞飞扬摇了摇头:“我不会,你就按我说的做几天试试,看看有什么不同。”
原来这一天庞飞扬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张昭这才明白他并不是什么事不开心,他答应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往处。
吃完了饭,诵完咒文,张昭想起庞飞扬的话,他在脑中散开金字,把金刚练体的一个个姿式回想了一遍,试着把每页上的三个姿式连在一起,金光化成一个人形不停演练,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就随意玩耍起来,脑中金色人形把整本书上八十一个姿式连贯起来做了几次。直到迷迷糊糊睡去。
清早张昭醒来,出了院子刚刚拉开第一个姿式,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张昭凝神闭目,忍不住大叫一声:“多了两个?”原本五个金字现在已经变成七个,亮灿灿排在他脑中。
张昭回想一下,隐约觉得这两个金字和自己昨晚睡前所做所为有关。他按照庞飞扬所说把每个姿式连起来试了一次。果然觉得和单个姿式做起来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出来,想起老沙今天就要多送牲畜上来,张昭连忙跑下山道。
事关部落兴盛的大事,老沙早早就来了后厨等着,还多送来十头黄牛。看见张昭进来,他笑容满面的招呼:“小兄弟,这些就是给你练手儿的。”
张昭有些不习惯:“沙老伯,你叫我张昭就行,您这年纪叫我小兄弟,我总觉得别扭。”
“张昭,今天开始你就练着自己把这牛挂起来。”胖师傅走过来指着一头黄牛:“你来试试吧。”
在小镇张昭就天天自己绑牲畜上桩,只是没有眼前黄牛这般壮硕。看着张昭一下子把那头黄牛扳倒在地,熟练的绑上四蹄,老沙的双眼就开始放光,待到张昭用力提起这数百斤的黄牛倒挂在铁钩上,胖师傅都吃惊起来。“这小子还真行,有把子力气啊。”
老沙眉开眼笑:“我就怕这第一项你不行,现在看来是大有希望啊。”
张昭自己也有些意外,他觉得现在自己动作轻松了许多。胖师傅在旁边及时指正他的动作:“再自如些,随着呼吸提起放下。不要用蛮力。”
按照胖师傅的指示,张昭把黄牛一头头倒挂起来,看得一旁的老沙和胖师傅相视而笑,老沙的笑是觉得赛会排名有望提升,胖师傅则是看到了挂起牲畜也有人代劳的美好前景。
连挂了几十头牲畜,张昭还是觉得精力旺盛毫无疲态,一直到把所有牲畜都挂好,这才执起怪刀,诵念咒文后按照昨天老沙说的那几项练习起来。
随着手上的动作,张昭渐渐散开脑中金字,那团金光让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刀下牲畜体内的一切,无论是皮毛血脉,还是内脏骨骼,都清清楚楚展现在他脑中。
一头头牲畜被他迅速收拾干净,张昭自己感到每一次都会有些细微的进步。他收拾完停手,旁观的老沙才满意离去。
多送的十头黄牛有几千斤肉。胖师傅公私分明的指着那座肉山道:“这是老沙给你的,你自己处理吧。”
灵逍每天的饭菜早有安排,后厨弟子每人分吃些还有剩余,张昭吃了十几斤肉也是饱得不行,灵机一动想起有个牲畜贩子说过的干肉制法,他大声问道:“胖师傅,这肉我能不能拿走?”
吃了几大碗牛肉的胖师傅打着饱嗝点头:“快拿走,明天老沙还送来,我吃得太多,看着反胃。”
张昭给养闲堂诸老送完早饭,分了几次把牛肉背上后山,在自己收拾干净的小院里搭了一个高高的架子,把这些肉切成长条,撒了盐挂上晾起来。
忙完这些已近中午,他想起要和古长老学刀的事,快步跑去大殿后的厅堂,这里其实是灵逍执事堂的一部分,古长老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见他便大声斥责:“你这小子,到底是你和我学,还是我和你学。”
张昭连连陪罪,古长老指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叠纸道:“过来,用你的刀把第一张纸分出来。”
拔出怪刀,张昭眯着眼一刀砍去。准确地把第一张纸削下,可刀上所带劲风把底下的几张纸也带了下来。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古长老走到近前:“手眼还算不错,不过刀上力度控制不好,你看着。”说完持刀在手,轻飘飘一刀横砍,张昭就见第一张纸轻轻飞起,然后古长老反手再削,又是一张纸飞起,连连数次都是如此,除了上面的一张,底下的纸都是丝毫不动,张昭眼前只见刀光连闪,速度比自己也快了不知多少。
“这个叫做振刀,你看好了,每次刀经过两纸之间,都是一挑一压,挑的是上面,压的是下面。”说完古长老慢慢一刀削出,砍入纸缝后手腕轻振,上面纸张飞起,顺势一压,下面纸张稳稳不动,这才收刀回来。
张昭看得心旷神怡,他没想到这刀上还有如此细巧功夫,古长老看得他的样子也有些得意。“振刀的用处是伤人时,可将伤口扩大成锯齿状,使血流不止,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一针见血时能用上。而且对你手上劲道的控制也有好处,剥皮分骨自然都有进益。照着这个样子,你好好练吧。”
古长老走出厅门,自去外面散步,张昭却没有马上动手,他细细回想古长老刚才的动作,脑中冥想刀势去向,金光化做刀形连连振动。他凝神闭目,等到手眼感知三者合一之时,手中怪刀连连挥出,一挑一压有模有样,桌上纸张连连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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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老转了一大圈儿回来,看见张昭正坐着发呆,桌上还是一叠纸没动,不禁怒道:“你这小子,来晚了还这般偷懒,你去和方胖子说,我不教了。”
张昭连忙解释:“古长老,我都练会了。”
古长老两条八字眉都要竖成了剑眉:“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你这是睁眼说瞎话骗我?你说会了,那就练给我看。”
张昭依言出刀,桌上纸一张张飞起,和古长老刚刚演示之时一模一样,虽然速度上还有些不如,刀上劲道控制已无可挑剔。
古长老哑口无言,半天才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张昭走后,古长老坐回椅上神情怪异:“方胖子啊方胖子,你这是给我送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