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从身体四面八方涌上,张昭手里的鱼早丢开不管,手脚乱蹬乱抓,总算抓到一物,正是他腰间那条藤索。
喝了不少水的张昭总算拖泥带水拉着藤条爬上了岸,惊魂稍定的躺在湖边大口喘气,这时他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连漂在湖中的木筏也顾不上管,跳起来跑向小院。
养闲堂中,几位长老在张昭走后都是各有所思。眼看着天色渐晚,盛长老终于忍不住说道:“那小子不会是真听了叔师兄的话,去那湖里抓鱼了吧。”
半天也没人和他搭话,盛长老又自言自语的道:“抓鱼归抓鱼,那小子傻乎乎的,万一落进湖里,岂不是要淹死。”
“盛大头,闭上你的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冷长老心中也正有同样的想法。一听盛长老的话更是心烦。
盛长老名叫盛金,从年轻时那颗大头就是他的招牌。冷长老和他比较熟稔,一生气就会叫他的这个绰号。
盛金没有生气,以他对冷长老的了解,这个称呼表明冷长老现在一定很烦躁,搞清楚这一点的盛金不由得侧头看了看冷长老,目光都是疑惑。
“老冷,难不成你也在担心那小子出事?”见冷长老不理他,盛金又加油添醋的道:“就算他死了也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让他连做一个月不重样儿的菜,他又怎么会下水抓鱼。”
“盛大头,你能不能有一点长老的样子?”这次却是邓长老出言指责,同样烦乱的他也是脱口而出,和冷长老一样叫出了盛金的绰号。
一看有点犯众怒的意思,盛金连连摇手:“好好好,这屋里我最小,你们都欺负我。我什么都不说,那小子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这回连正襟端坐的刘长老和远远的程长老都对盛金投以愤怒的目光,盛金脸皮甚厚,毫不在意的嘟囔着:“你们都是好人,平时也不见你们和那小子说什么话。算算还是我老盛和他说的话最多。”
日光渐斜,已经过了平时吃晚饭的时间好一会儿,养闲堂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起来。各位长老都有些不安,盛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张昭做完饭菜,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急急忙忙跑进养闲堂,推门而入时似乎听见几个人长长的出气声。他抬头看着各位长老连连道歉:“对不住各位长老,今天的饭菜送得晚了些。”
盛金哈哈大笑:“没事没事,你来了就好,你再不来,他们就得把我吃了。”张昭不明白他语中含意,快步走到各人身前,把饭菜分好。
见张昭无恙,各位长老都放了心,对饭菜的花式也不那么看重了。大家吃了几口后,却都忍不住被口中细腻浓香的肉味儿所吸引
每人的菜碗里,都有几块淡褐色的牛肉,牛肉大家都吃过,可这牛肉不但闻起来有种淡淡的香气。入口外韧里软,看似干松的肉块内部汁水十足,每嚼一下都是肉香四溢。完全不同于往日后厨大锅炖肉那种干硬的感觉。
就着这几块牛肉,几位长老很快把饭吃得干干净净,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盛金毫无风度的吧唧着嘴:“小子,你这牛肉做得真是太好吃了,明天能不能再来几块。”
张昭随口答道:“肉还有,可冷长老不是说过菜式要一个月不重样儿吗?明天我已经想好了吃什么。”
回味着口中的余味,连冷长老都有些遗憾明天不能再吃一顿,迎着众位同门满含抱怨的眼光,他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那湖水很深,不要为了抓鱼大费周折,这样的菜就算重复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各位长老都看着张昭,只盼他答应明天再来顿牛肉,张昭完全没理会冷长老语中的深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大声答道:“我明天再试试,就不信还是一条也抓不着。”
张昭说完告别出门,各位长老都长叹一声。盛金摇头道:“这小子还真是脑袋不转弯,老冷以前话里带刺儿他听不出来也就算了,今儿这明摆着给他台阶,他还偏偏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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