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脚踢了踢,竟然还挺软。
如今正值乱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是没想到最繁华的路段,街边竟然也有死人。
小六爷收回视线,迈步继续朝前走,可谁知竟然迈不动。
他又试了试,还真是迈不动。
低头望去,就见夜色下,有一只手掌,正死死地拽紧他的裤管。
手掌连着手腕,悬挂在黑色的衣袖中,空荡荡的。
手腕很纤细,还透着不正常的白皙,就连细细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这腕子太细了,仿佛只要用力一掐,就能拧断。
这人竟然没死。
他冷漠地看着她,声音傲慢:“放开。”
盛初禾咬牙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他的裤管:“不放。”
声音有些沙哑,透着虚弱,微粗沉,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处变声期的尴尬。
他冷笑一声,到底蹲下身去,握住了她的腕子。
这腕子看着白细,倒也很软。
然后,他微微用力,一根一根掰开她紧捏成拳的手指。
有浓重的血腥味不断朝他涌来。
是这小矮子身上传来的,看来应该是受了重伤。
街边的混混杂碎,日日在街头打架,有些是为了乞口吃食,又或者是为了几块碎银。
他长得高,一米八五的个头,力气也很大,轻易就掰开了盛初禾的手。
然后抽回了自己的裤管。
小六爷低垂着头,浑身气势凌人,他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贱之色,打量着这个小矮子。
小矮子捡着短发,只是头发有些长长了,凌乱地盖住她的脸颊,看上去很狼狈。
只有裸露在外头的这截手腕,白得像脆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