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楚回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芸楚不敢妄言!太后如何打扮都威严十分,风韵犹存!”
“哈哈哈”太后突然又开口大笑,笑声爽朗,“什么太后,叫圣奶奶!什么风韵犹存,你这丫头果然是被水泡坏了脑子,先前暻儿说我还不信,如今真信了!”
太后说着,看一眼身边的云暻,笑容慈祥,云暻却依旧定力不动。
“好了,虽然你失了记忆,但还是老婆子我最喜欢的孙女,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老太太吧,也不必遵规守矩,和以前一样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就好,老婆子习惯了,如今倒不自在!”
“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严梓筱不是说我冷若冰霜,不与人近吗,何时我与这一国之君的母后交情这般铁了?”穆芸楚脑中快速地打着转转。
“嗯,这九鬟仙髻是暻儿替老婆子绾的,你看可还好?”太后又笑问穆芸楚。
穆芸楚抬眼认真看看太后的发髻,透过之上的凤冠珠花步摇,能看出来是个很难的发型,她不禁在心中夸赞云暻一番,一个男子能将女人的发髻绾的这样别致又大气,除了佩服,穆芸楚心中没有其他想法。
“高调优雅,低调奢华!”穆芸楚突然口吐八字。
太后大悦,呵呵地笑着看云暻“暻儿,芸楚可是从不开口夸人的!”,又转向穆芸楚,笑道“也不知你这小丫头修了哪辈子的福分,竟能嫁得如此郎君,日后啊,这绾发的活计,便交给他吧!”
什么?郎君?穆芸楚两眼瞪直,身子不稳,突然向后一个趔趄,“太后,您方才说什么?郎君,怎么”
穆芸楚话未说完,太后拉住她的手鼓着嘴瞪她一眼“嗯!叫圣奶奶!”
“不是,圣奶奶!如何”
“回禀太后,各府的女眷已入座,贺寿的礼乐都已备好,圣君让女婢前来传话,就等太后了!”门外传来婢女通报的声音,再次将穆芸楚的话打断。
她沮丧地歪下头,低眉眯眼叹气,“你可来的真是时候!”她咕哝一声。
“来,暻儿,芸楚,今日啊,你二人就坐在老婆子左右!”太后伸手一左一右拉住他二人的手,抬步向门外走去。
穆芸楚扭头看看云暻,他依旧面无表情随着太后踱步出门。
穆芸楚不再言语,随着天后一路往御苑,又上了凤凰台,与云暻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边,在凤凰台的上座,圣君与圣后坐在离太后不远处,各宫的嫔妃与各府前来祝寿的其余人一一坐在下座,凤凰台以外,坐的都是外戚与官品较低的大臣。
穆芸楚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实压压一片,真是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错觉,不过方才太后的话却好似让她提不起精神,虽然她自认云暻是她这几日见过的男子中堪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比喻,但是她却不存那种心思,为何太后会说是郎君呢,难道在这之前,她与云暻之间有何剪不断的牵绊?
穆芸楚思绪乱窜,一会儿是严梓筱口中的十年前,一会儿是太后口中的郎君,早已将她折腾的没有任何兴趣,虽然台下的乐师与舞娘都齐齐地备好,马上便是丝竹管弦之乐,热闹非凡。
她早前还想着如何能接近云暻,好回归正身,如今,她却想对这个人避而不及。
突然台下台上的人纷纷起身,把酒祝寿,穆芸楚却稳稳地定在椅子上,岿然不动。
“芸楚,芸楚!”老夫人突然开口,她才收回思绪,见众人都讶异地看向她,她猛然起身,却忘了眼前置着的是矮桌,桌上的杯盘酒盏,盘中的瓜果,纷纷随着矮桌翻倒而落地,酒壶里的酒也洒了她一身。
穆芸楚皱皱眉,难为情地撇撇嘴,看看自己眼前的杯盘狼藉,再拉住自己被酒泼湿的衣襟,耷拉下脑袋。
她抬眼看看众人,有落井下石的,有面露喜色的,有怒其不争的,当然是老夫人,也有满脸担忧的,属严梓筱与严梓钰,还有穆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