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楚一人忙着将手下的活计倒腾完,巳时已过,前两日折腾不断,又加上一系列接踵而至的意外,这两日,她的确是一个当两个使。
她既庆幸现代的自己是个演员,常常因为赶通告一天只有一个多小时的睡眠,大多还是在赶往片场或者活动现场的路上眯一会儿,却又多少有些郁闷,明明是千金之躯,却事事得自己亲力亲为。
“剧本里的贵府千金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无事时把酒赏月,吟诗作画吗,为何自己真成了这千金小姐,却比这府中的一嬷嬷的待遇都不曾有。”
想到这些,她突然后悔平日里对Diro大呼小叫,颐指气使,起码那时,她所有的事情都是Diro一手包办,就是她与哪个男星传个绯闻,也不用她出手,待第二日太阳升起,Diro早已将所有的事情干脆漂亮地解决了,想到这些,她便泛起阵阵忧思,加之困意浓重,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瑶儿在阡陌苑等着阡陌老板娘与铺里一等的绣娘将她带去的绿烟罗按照穆芸楚给的图纸一针一线地缝制出来已是亥时将近,阡陌苑派了马车将她送回将军府,瑶儿进了梨花院,却不见一个丫头婆子,很是不解。
“小姐,衣裳已经做好了,是按照您给的样式和柳小姐的尺寸做的!”瑶儿进门,说着。
一抬眼,却见老夫人直直地坐在正堂,手中扶着龙头杖,目光凌厉地盯着她,玉娥和孙嬷嬷在老夫人左右,周围是各房的妾室姨娘和丫头嬷嬷,她四下里张望,独不见穆芸楚。
瑶儿看看跪在院中的整个梨花院的二三十号丫头婆子,虽不明所以,却能看出来老夫人此来,来者不善,进了穆芸楚的闺阁,扑通一声也跪下,再拿余光扫扫身边跪着的其他人,楠木雕花床周围的冰蚕丝帷幔却尽数落下来。
“瑶儿,你可知错?”老夫人阴着一张脸,缓声问她,声音却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瑶儿身子一颤,以为前夜严梓钰与严梓筱留宿梨花院,与两位小姐通宵共处一室的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心惊胆寒。
“小姐前日刚落水,晚上又昏厥,昨日大清早又呕了那许多,后又在西大街受了惊吓,昨夜又熬了通宵,你们做下人的,不但不好好服侍小姐,却尽数躲起来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连小姐何时昏过去的都不知,若非我老太婆及时赶到发现,你们是不是准备让小姐在这寒玉地上睡上个十天半月,嗯?”
老夫人说着,将手中的龙头杖使劲在地上一杵,吓得在场之人都浑身一颤,不敢作声,也惊着了在床上睡觉的穆芸楚。
瑶儿这才明白,老夫人如此盛怒,原来是心疼穆芸楚睡在了寒玉铺的地上。
“我说老太太,你要吵出去吵,睡个觉都被你扰了,还能给点清静不!”穆芸楚翻个身,迷迷糊糊地道。
老夫人看一眼雕花床,又迅速扭头,起身,怒道“将她们全数给我打发了,不中用,全数不中用!”,便气急败坏地朝门外走去。
“瑶儿留下!”穆芸楚又似说梦话地冒出一句,“其他的随便!”
跪地的丫头婆子一听老夫人要将自己赶出将军府,都抽泣起来,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