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家伙是闲鹤派的外门弟子,名叫顾青,据说这顾青刚晋升成为执事弟子,就被派来给那贪得无厌的废物孙大明顶罪了。”一旁有个平日里就消息灵通的师弟,对楚紫寒传音道。
“顾青?”
楚紫寒上下扫了眼那边的黑衣瞎子。
“不过这家伙走了快三个月还没到,据说已经潜逃了,没想到是眼瞎了,都言此人这一路上斩妖除魔,造福许多百姓,我本以为是只是传言,此时看来倒有几分可能是真的。”
一旁那消息灵通的师弟,继续给楚紫寒传音道,楚紫寒闻言,余光瞥了此人一眼。
这位师弟名唤焦空,入门十二载,如今已是炼气七层,为紫云宗的黑衣执事弟子。
楚紫寒看着不时扭动侧听的顾青,踌躇一会儿出言:“我乃是紫云宗的内门弟子楚紫寒,道友既行动不便,便虽我等一并往那寒山城落脚如何?我等绝无恶意,还请道友考虑一番。”
她目光灼灼,周围的几个紫云宗弟子,有些困惑。
这位师姐转性了?
“好。”
顾青将破空符收入袖口,出言应道。
他认出了此女的声音。
此女是当日回风谷修真大坊内,和他有过两次交集的那个紫云宗女弟子。
不过此女出言相邀,有什么目的?
他思索着这个问题,跟在了楚紫寒的身后。
无需他人引路,顾青自然能够感应到此女的气息,他随时准备催动破空符,也已做好了观想眉心那纯黑色竖眼的准备。
待得上了紫云宗弟子的飞行法器,顾青取出自己的蒲团,置于一处软绵绵的所在。
“是紫云宗的七幻彩云?”
顾青盘腿坐在蒲团上。
他猜测下方的飞行法器,是紫云宗独有的七幻彩云,此七幻彩云只有紫云宗的炼宝阁能够炼制,虽只是一件中品法器,但与寻常的中品法器云舟相比,胜在可以幻化出种种凡俗间的舒适之物,令修士在云舟上极尽享受,且这七幻彩云的遁速也是极快,是以此宝,在业国范围内相当出名。
神识凝在周身半丈,顾青依旧警觉。
但他神态轻松,好似在他人家做客,别有一番气度,楚紫寒见此神情有些古怪。
焦空的眼神更加古怪。
他看着侧前方的顾青,与时不时打量此人一眼的楚紫寒,心中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家伙是长得不错。
但师姐咱们能不能冷静点儿?
“这个时辰,师姐你已经偷瞧这家伙十几眼了,能不能跟咱紫云宗长点脸!而且……这家伙还是个瞎子,师姐你们不合适啊!”焦空在心中狠狠地腹诽,面上却一副严肃的模样。
七幻彩云飞遁下,第二日月上中天之际,紫云宗一行人来到了九寨寒山城。
……
九寨寒山城坐落在一座巨大的断崖之上,城内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城内街道上铺着一排排冻毙的尸体,楚紫寒带着紫云宗的师弟师妹们,和眼睛缠着黑布的顾青,行在还算宽阔的街道上。
“闲鹤派真是无能。”
一个紫云宗的女弟子嗤笑一声。
顾青没有回应。
他虽然眼瞎了,但能感受到浓郁的死气。
这些人的死,和他不无关系。
但他心中没有半点波动。
“既然已至寒山城,在下便告辞了。”顾青淡淡的对楚紫寒开口,随即脚下一踏,化作一团白气,朝着寒山城外飞遁而去。
楚紫寒目光微闪,却是没有出言阻拦,她未动,其他的紫云宗弟子自然也不敢动。
“师姐,我等为何不趁机除掉此人,夺了其储物袋,寻出那闲鹤派布置在那灵脉阵法的控制令牌?”身旁的师妹不解问道。
“拿下那一阶灵脉,我等有什么好处?”
楚紫寒平静的问了一句。
“不止能得到门内的一笔灵石、丹药奖励,还能请钱师叔亲手炼制一次法器。”一旁那焦空满脸兴奋的说道,“这条一阶灵脉如今已在崩毁的边沿,要想将之稳定下来,唯有依靠钱师叔炼制的聚灵阵盘,到时候这条一阶灵脉,自然也就归属钱师叔所在的炼器阁所有,我等就能回到门内……”
“要稳定这条一阶灵脉,需要多久?”
楚紫寒又回问一句。
“呃……两三个月?”焦空试探性的回应道,说完,却是反应过来一件事。
“云天秘境可就快开启了。”
楚紫寒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我是废了周左的小儿子,才被打发来做这事儿的,你们也都是在门内犯了什么事吧?”
周左,紫云宗两位副宗主之一。
紫云宗的众师弟师妹,闻言陷入了沉默。
云天秘境,两个月后开启。
而若是他们拿下了这条一阶灵脉,两个月后,这条一阶灵脉稳定下来的可能很低,到时候,门内再派其他弟子来的可能性不高,也即是说,他们若是真将这一阶灵脉拿下,可就无法进入那云天秘境了,可若是不做好这件事,他们回去以后,只怕会面临更大的责罚。
说不定,就要被关入寒风洞。
……
九寨寒山城一侧十余里外,一阶灵脉的所在,赤色的阵法依旧在运转。
阵法光幕四周,寒山城九大寨的百余修士和几十个蛮士,早已围成一圈安营扎寨,一波波的修士和蛮士,各施手段攻击着阵法光幕,赤色的阵法光幕,较之近三个月前,已是黯淡了不少。
“那天杀的顾青怎么还不来?”
“啊!”
“快给老子修复阵盘,阵法若是破了,老子定要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赤色的阵法光幕内,赵副管事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近两个月以来,他是一天都没好好修炼过,每日都活得心惊胆战。
生怕赤色的阵法光幕被打破,外面的那些蛮子冲进来,把他碎尸万段。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顾青的身上。
几次给门内传音,也得不到敷衍以外的回应,只说那顾青在路上,又说那顾青一路上降妖除魔,庇护百姓,这才走得很慢。
赵副管事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那种复杂到了极点的心情。
那一日,他当场就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