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贺珅还真有这个能耐跟行省叫板,可是他又为何如此执拗要包税?税三十取其一,年年缴纳不香么?
贺珅见刘盛犹豫不决,知道三言两句说不动他,也没再强迫,举起酒杯邀他继续吃喝。
次日,贺珅领着几位税史前往黑石氹现场勘察,让他们随意清点产量,核准售价等。
三日后,贺珅将防务安排妥当,拉了几大车物品,随刘盛等税史一同回奉元。
回到奉元,贺珅直奔行省公衙,请求面见月鲁帖木儿。
月鲁帖木儿听闻贺珅亲自回奉元解释黑石脂矿税之事,颇为意外。
贺珅其人,在粥场事件之前,月鲁帖木儿只知道他是太平的养孙,可是自此以后,这个太平养孙几乎成了奉元路乃至陕西行省百姓茶余饭后必谈之资。
自贺珅被土匪绑架时起,月鲁帖木儿并未亲自见过他,是以也想见见这个年轻的后起之秀。
贺珅身长八尺,身材健硕,着一身罗圈甲佩红缨铁笠,脸色微黑,线条分明,英武不凡。
月鲁帖木儿见了就有几分欢喜,帝国将军若都有此等气魄,何愁无万世基业。
贺珅见月鲁帖木儿打量自己,健步前行,单膝跪拜道:“末将贺珅拜见平章大人!”
月鲁帖木儿轻轻托起贺珅,笑道:“贺将军,此地不是军营,不必行此大礼。”
贺珅一揖,说道:“谢过平章大人。”
月鲁帖木儿拉着贺珅分主客坐定,和贺珅谈起了屯戍军驻防事宜。
贺珅称鞑靼骑兵行动迅速,飘忽不定,屯戍军采取步步为营,压缩鞑靼人的活动空间之法,最终寻机歼灭马贼。
月鲁帖木儿频频点头,见贺珅年纪轻轻,思路清晰,愈发喜爱。
“虎父无犬子呀,贺家乃将门之后,本官以为自你父亲贺均之后,难出将才,却是看走眼了。”
贺珅知道月鲁意有所指,答道:“贺珅年轻不懂事,若非平章大人与我大父关键时刻提点,怕要走上邪途。今后定当听从平章大人调遣,一心一意治理好陕西这座西陲重镇。”
月鲁帖木儿点点头:“你有此远见,他日必成大器!”
贺珅见时机已到,说道:“平章大人,末将此次前来行省述职,主要是为商税而来。”
贺珅说的是述职,等于是下属向上司汇报工作,月鲁虽然佩虎符,名义上有治军之责,但实际上陕西诸军都听豫王调遣,他只挂了个虚衔而已。
贺珅并非宗王亲信,仅是地方屯戍军队,说得难听点,就是团练之属的杂牌军,难以融入陕西军政体系之中。现在他转而向行省靠拢,也是合情合理之举。
但是屯戍军如今声威日隆,熠熠生辉,月鲁帖木儿若是取得屯戍军信赖,暗中掌控这支军队,对日后治理地方也是大有好处。
月鲁帖木儿脸上却不露声色,说道:“赋税之事,行省不是派了都事刘盛与你商榷么?还用你丢下军务跑一趟?”
贺珅道:“末将以为,若是只按旧例三十取其一,于行省和屯戍军都无益处。末将是想将保安县的黑石脂矿扑买了去,如此一来,行省将得到一大笔税钞,不用岁岁征缴,而屯戍军又能专心一意屯垦。”
月鲁帖木儿听了一惊,问道:“你想包税?”
“末将知道此举有些唐突,可是确是两全之策。”
月鲁帖木儿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仔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