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经理越想越坐不住,心里忿忿地骂起来,周重山那小子啊,到底是不老实,这不是明摆着老早就盯上业主家闺女了吗?搞什么?难道还想当上门女婿不成?软饭硬吃,真是够瘪三的。他瞥了一眼夏清如,观察他的状态,但夏清如显然没有他想得多。
“小邰啊,这张照片能拍张更清楚的吗?”
“等我来联系一下。”邰经理顺势从夏清如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一边打电话。
恰在此时,入户门又有了动静,有人将钥匙插入锁孔,拧动。
推开门的陈蕾被家中的众多访客惊呆,尤其是见到西装制服的陌生人,她忘了换鞋,踩着细跟短靴直接走进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你怎么回来了?”夏清如问,“谁在看着妈呢?”
“小姨去了,”陈蕾脸上没了血色,丈夫没有再传来后续消息,她心里急,好不容易等到有亲戚来探访能够抽身,就赶紧打车回来了,她哑着嗓子问丈夫,“是不是女儿出事了?”
“没有,”夏清如指了指令妻子警惕的陌生人,说,“这是物业的小邰,刚刚,他帮忙查到监控了,女儿是中午一点多出门去的。”
邰小利对着电话交代了几句,然后走过来,对着陈蕾笑,一面点头哈腰,一面翻开自己的工牌给陈蕾看,蓝色的工牌上写着,物业二部经理,邰小利。
“还没找到?”
陈蕾拧着眉头,相当不满。
汪荻见状,立刻又在女儿身上拍了一巴掌,夏清如伸手拦了一把,然后对困惑的陈蕾解释说:“采采说,卷儿……大概……恐怕……是在南都……”
“南都?”
“演唱会……”
“荒唐!妈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她跑出去追星!胡闹!”
陈蕾没能抑制住脾气,突然飚起的高音折损了她身上温婉的气质,她抱住胳膊,转身走远了几步,站在客厅正中央,望见照片墙的那一霎,她来了情绪,鼻酸眼热,又气又难受,不愿让陌生人看笑话,她走去阳台,深呼吸,调整状态。
自从父亲陈朝阳去世,她的小世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她一直记得父亲临终的交待,该把日子过得更精致,更惹人艳羡才对,怎么弄成笑话了?什么样的人家才会让物业看笑话?她心里气急了。
汪荻走过去安慰,陈蕾忍不住抱怨。
“她一直都挺好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住校,我们也管不到她,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跟谁在一起混,混成现在这个浑样子。”
“小孩子到这个时候了,总是要闹一闹的。”
“哼,闹?这个字就不该在她身上出现。”
“你对她也太严苛了。”
“是,我就是严格的,我对自己也一样。”
汪荻的表情讪讪的,站在陈蕾身边,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的差距,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顾虑到母亲要动大手术,陈蕾决定忍下来,忍过一时,再下铁腕,决不能再拖了,考上重点高中,在高考大军中占据较好的赛道,对漫长的人生而言,仅仅只是一步小小的台阶,迈上去,是为了能走更好的路,可不是为了登高跌重的。
整理好情绪后,陈蕾转回身对夏清如说:“你去把她接回来,等妈动完手术,我再跟她算账。”
“还没联系上她……”
丈夫的吱吱呜呜让陈蕾傻眼,她困惑地问:“什么意思呀?”
“电话还是打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信号……”
“行了,别说了,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