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是孪生兄弟,都出生在1932年5月23日,你知道吗,他就比我提前出生了半小时…然后就成了骑在我头上的哥哥。”
阿尔文嘴角带笑地回忆,
“我们一起吃住、玩耍,几乎形影不离,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和他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他同样如此。”
那你怎么没感应到他的下落?
迪安心头一叹,问出了一个残酷的问题。
“既然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望他?”
这个问题一出。
阿尔文就彷佛中了定身术,脸上的笑容凝固、消失,呼吸停滞,然后,双手死死捂住了右上腹。
呼吸急促、鼻梁边的法令纹随着肌肉抖动,脸色惨白得宛如被相机定格的黑白照片。
“谢特!伙计,你又怎么了,别吓我!”
迪安扶着他躺倒床垫上,一通手忙脚乱地照顾、检查。
不到一分钟,阿尔文恢复了正常,汗水湿透了衣服、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的,
“抱歉,我的老毛病每天都要犯上几回。迪安,要不去另一个房间看看?”
迪安放弃了劝说的打算,阿尔文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病,他一个外人何必多嘴?
两人检查了剩下的房间。
卫生间、帕农的卧室,以及两兄弟父亲的卧室,一圈圈黑线符号比一楼还多。
“除了你们两兄弟,你父亲也住在这个房子里?”
“嗯,我读高中那会儿,我们父亲,大卫生病走了,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
“抱歉…所以你们兄弟相依为命了很长一段时间?”
阿尔文点头,抚摸着书架,脸色复杂、既有感动,也有一丝难明的情绪。
迪安开始总结已经掌握的线索。
阿尔文和帕农这对兄弟父亲早逝,在这栋房子里相依为命。
后来阿尔文去洛杉矶发展,帕农独自就在老屋里。
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至少十年。
帕农性格怪异,不受小区居民待见,心情糟糕时喜欢在家画出大量诡异图案。极度内向、疑似患有过度的强迫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
五年前帕农失踪,再没有出现在小区。
“目前就这些。”
迪安心头默记。
“等等,这房子有阁楼?”
迪安抬头,时刻开启的上帝视角在主卧天花板右角后寻觅到了一个狭窄又黑暗的空间。
它藏得非常隐蔽,处于天花板和横梁之间,要不是迪安掌握着特殊的观察能力,找上一个月也发现不了这地方。
但里面没有一丝光线,黑布隆冬得看不清晰。
“等等,我不记得家里有什么阁楼啊?”阿尔文满脸诧异。
“找个梯子,跟我去看看。”
……
一刻钟后,废了大力气的迪安推开了天花板上一块与周围严丝合缝的木板,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阁楼。
狭窄逼仄,只有半个卧室大小。
没有开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不流通,闷热中弥漫着一股淡到极致的霉味儿,到处积满厚厚的灰尘。
没有声音,安静得吓人。
两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黑暗深处,藏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嗜血恶魔,马上就要扑出来,吞噬掉所有入侵者。
迪安一手拿着柯尔特,一手握着从车里取来的手电筒一照。
松了口气。
阁楼里只有一张黝黑的大床,以及床头一副没有上锁的木质储物箱。
两者的样式都充满了年代感,像是某种古董、老物件。
“迪安,你怎么做到的,莪在房子里住了多年都不清楚有个阁楼。”
“我比较擅长找东西。”迪安随口解释。
阿尔文的注意力又被阁楼中央的黑黝黝的床牢牢吸引,长两米、宽一米,直接放在地板上。
他着了魔一般靠近,伸手抚摸床板的边缘,拂去灰尘,入手的感觉很奇特。
水泥似的冰冷、坚硬,刻有一些弯曲的纹路。
他低声呢喃,一脸见鬼的表情,好似看到了什么极端荒谬、不可思议的事。
紧张得脸上冷汗横流。
而迪安敲了敲床,似乎是全实心的。
上帝视角往内部探视,没有光线啥也看不到。
他只能放弃了床铺,照着手电筒走向床头的木箱子,木箱整体呈现出红褐色,高及膝盖。
伸手一摸就是一层积满灰尘、带有温度的绒毛,他好似在触摸一头活生生的动物!
迪安触电般松手,绕着箱子转了一圈,上帝视角从箱子发现了两块奇怪的木板,而箱子背面镶嵌着一枚精致而奇特的花纹——
手掌大小的一只苍白色眼眸,画着一圈苍白色的睫毛,就像苍白色的太阳正辐射出无数道光线。
迪安正要打开。
“迪安,阿尔文,你们人在哪儿了?”
阁楼下突然传来霍尔登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在两人心中炸响。
阿尔文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迅速离开了床板。
而迪安抱起了木箱爬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