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越过石头岭如常的点亮了安仁镇,但今天的清晨照见的却是一地的血水。温度渐渐升起,随地抛洒的内脏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气息,500多年历史的小镇在一夜之间便走向了腐坏。
整个小镇了无生气,东大街上几只癞着皮的野狗互相撕咬着争夺一地的断肢和内脏。大街上行走的不再是匆匆赶着上班的人们,而是一群时刻嗅探着鲜血气味的活死人。所有昨夜被咬伤、咬死甚至是分了尸的人们一夜之间有都“活”了过来,成为另一种被莫名的嗜血欲望操控的怪物。有的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小镇大街上,贪婪的寻找着可以下咽的人肉;有的只剩下上半身,双手紧紧扣住地上,向前爬动着,肠管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迹。它们走向野狗,一把抢过狗嘴里已然嚼烂还未咽下的腐肉,拼命的将自己的嘴塞满,腐败的脓血在一张一合的咀嚼下顺着嘴角向胸口淌着。它们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长长的伸出苍白开裂、毫无血色的舌头,你争我抢贪婪得舔舐着地面的低洼处,因为那里有昨夜残留的鲜血。一阵风吹过,所有丧尸都仰起头,顺着风的方向,用力的抽动着鼻头,鼻翼一张一合的扇动,捕捉着风中每一丝的血腥味。
小镇高地上凝春家的小屋里,家里门窗紧闭,家具都用来死死抵住大门和窗户。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对策。胖子正眉飞色舞的向大家讲着昨夜的血腥经历,添油加醋的夸赞自己的勇猛和老张的英勇就义。刘主任在一旁听得直打颤,连忙捂住了儿子的耳朵。听完胖子说完,凝春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所有人的眼里都满是恐惧,知道这样不行,人如果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那离死就真的不远了。凝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抑制住自己还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家别被那死胖子吓到了,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不幸,只有面对现在,好好活下去,大家说对吗?至少,至少不能对不起为了就我们而死去的老张啊。现在小镇的情况很危险,咱们几个人接下来到底怎么办,必须好好的商量一下。我觉得只要咱们齐心合力,一定会渡过难关,咱们几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咱们都可以活下去的!大家一定要加油啊!”
凝春也不知道平时羞于在众人面前说话的自己现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站出来给大家一些鼓励。大家听了凝春这番话,看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都有这么大勇气,也多少都打起了些精神。
挽澜在一边一如既往的没吭声,正在一遍遍的打着李书记的电话。自从昨天上午李书记上了石头岭核研所后就一直失联,电话能打通,但却一直没人接听。挽澜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打到手机快没电了,也没人接。胖子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看着挽澜还在一遍遍的打着李书记的电话,知道挽澜心里也是着急的很,叹着气说道,“哎。。。核研所上防化部队失联了,李书记上去了,现在倒好,李书记也失联了!”
挽澜也叹了口气,放下了打的发烫的电话,见大家也基本都清楚了昨夜的事情,抬起头来说道,“对于昨晚的事,我始终觉得有些地方很蹊跷。”大家一听,急忙围了过去,凝春问道,“那挽澜哥,你快说说!”
昨夜那些突然出现的穿着防化服的活死人,它们是从桥头那边过来的,而桥那边是正是石头岭核研所的方向,难道是处理事故的防化部队也变成活死人了?但核研所已经撤空了,没有活死人在上面了,那去处理事故的防化部队又怎么会变成活死人呢?就算是他们,那他们又是怎么从离小镇40多公里的石头岭下来的呢,按理说活死人不可能会认得路啊?而且东大街这里的声响也不可能传的到离小镇40公里远的核研所去,也不会是被这里的响动吸引来的。怎么这群活死人就下来了呢?在活死人下来之前,胖子说有一个人开着刘主任的车先下来,而车是李书记开上去的。那李书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而且就算李书记没有事,没有了车,一个人要靠双腿,他又怎么可能步行40多公里的山路下来呢?挽澜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