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就摔在方从哲的面前,这老家伙也是非常顺滑地跪下了,一言不发。
这个庙号加谥号,他打心眼里不认可。
为尊者讳,为君父计,也不会拿出这样诋毁的庙号和谥号来侮辱大行皇帝。
这是杨涟这帮江南清流们拟出的尊号,刘一燝这个自诩硬骨头的家伙居然不发一言,任由这些家伙胡搞,真是令人不齿。
要是没有昨天晚上的君臣会,方从哲也就从了,换取自己脱身的筹码。
但新君已经把头尾收拾干净,等到叶前辈到京,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回家养老。
既然新君待他不薄,那他就为新君出一把子力。
“臣也认为谥号庙号不妥,但内阁诸公皆认为大行皇帝是庸碌之君,臣屡次反对皆无效,只能听凭任之。”
“臣之过错,臣请罪。”
方从哲把黑锅一扔,将新君的怒火直接引向内阁其他人。
杨涟跪在队伍的后面,肺都要气炸了,方从哲这个小老儿,只是认为不妥,并未让其修改。
虽有两封遗命加成,但夜战八女,力竭而亡,跟史书上那些荒淫无道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但谥号这事,不好跟新君争辩,毕竟当着内阁大臣面,说大行皇帝是荒淫无道的昏君,这就是老寿星喝砒霜,上赶子找死。
就算是争辩赢了,也可以准备回家收拾收拾了,准备一家老小一同去地府春游。
“陛下,大行皇帝执掌天下时日较短,除两封遗命外,无显眼的功绩,臣认为孝贞皇帝之名,还算妥帖。”
庙号、谥号是杨涟定的,只能由他去向新君解释。
朱由校看着这位新上任的顾命大臣,感觉头疼,清流就是如此,让他们去办政务,可能一事无成。
但事关礼制,名声,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但庙号、谥号是大事,关乎朝廷的颜面,寸步不能让,同时也是向朝内外表态,新君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朱由校没有搭理杨涟,硬骨头需要最后啃,而是看向礼部尚书孙慎行,冷冷地盯着看了十几秒,才开口说道:“朕的礼部尚书,你也是怎么觉得的?”
庙号,谥号,是礼部的工作,孙慎行又是大行皇帝登基之后提拔的官员,才一个月,人走茶凉的也太快了。
压力给到了孙慎行,孙尚书也是沉思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陛下,大行皇帝对天下有功,礼部选出了三个庙号和谥号。”
“臣认为适合大行皇帝谥号为孝康皇帝,安乐抚民曰康,合民安乐曰康,也符合大行皇帝之遗命。”
“而礼部选的庙号为景宗,由义而济曰景;耆意大虑曰景;布义行刚曰景;致志大图曰景。”
“请陛下明鉴。”
这口锅黑锅,孙慎行也决定不背,杨涟一个都给事中,本就不该掺和内阁的决定。
顾命大臣?
呵呵!
这就是大行皇帝怕陛下性格胆怯,被人篡权夺位,才任命一名顾命大臣监督百官、后宫。
但大行皇帝多疑了,继承并没有出问题,陛下已经灵前登基,正式主持朝局,这时杨涟还端着顾命大臣的架子,那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