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兵每天砸树开石,就当是训练。
砸的树当柴烧,开的石可以建坞堡,也可以当擂石储备着。
重甲兵有了,骑兵也要跟。
加郑王两家送来的战马,山一共五十三匹战马,骡子、驴加起来倒是有一百七十多匹。
李跃拨出二十匹战马,给最精锐的十名斥候。
剩下的跟骡子、驴凑在一起,弄出一支两百人的骑兵。
万事开头难,有骑兵和没骑兵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跟后世的蒙古海军一样,先把名号挂着再说。
当年石勒纠集了十八胡骑投靠汲桑,又跟汲桑带着两百多骑兵投靠公师藩,然后才渐渐起家。
中原的战马跟驴子骡子也强不了多少。
优质战马在拓跋家、慕容家手中,中原被折腾了这么多年,人都活不下去了,自然也养不起战马。
野驴的耐力还行,好养活,战斗力彪悍,民间有一驴敌三狼之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倔,脾气来,不怎么听人使唤。
如今也只有这条件了,人穷就要多动脑子,凑活着来,实在不行,以后当机动步卒也行,总比两条腿在战场穿插强。
一些斥候觉得野驴好养活,省事,丢了也不可惜,主动要求配备野驴,李跃也就由着他们。
训练基本不用李跃操心,与野兽们搏杀就可。
虎踞川之南,嵩山地界,森林广袤,野兽遍地。
野羊满山跑,野猪野兔遍地拱。
这些东西繁殖能力极强,人少了,它们就多了。
有了坐骑,斥候们的脚程就远了,每次出巡,总会带些猎物回来。
时间长了,骑兵和野驴们渐渐适应了彼此。
只要顺着它们的脾气来,效果也还不错。
驴脾气也不全是坏事,刀山火海也敢往里冲,比战马胆大,战马见了狼豹,双腿打哆嗦,但野驴不怕它们,惹急了,冲去对着咬。
至于装备,垫几层草席当鞍,劈几个树杈子当镫。
枋头送来的皮甲质量不高,明显是淘汰下来的东西,但缝缝补补,还是能用的。
骑兵们穿着皮甲,提着短矛,骑在面,也像那么一回事儿。
反正李跃个人觉得一支军队装备很重要,但也不是决定性的。
富有富的打法,穷有穷的搞法。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穷一点也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敢打敢杀。
装备精良又如何?
苦县之战,东海王司马越率众二十余万伐石勒,忽然一命呜呼,众军推举大名士王衍为帅,十余万晋军被石勒两万轻骑如野兽一般围猎追杀,晋军自相践踏,死者如山,无一得免……
晋军的装备不如石勒?兵力不如石勒?
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王衍为帅,手握重兵,却害怕承担责任,不敢出战,只想逃避,抬着司马越的灵柩去东海国安葬,似乎在他眼里,一个死了的司马越比十几万的将士重要,比北国江山重要,也比千千万万的百姓重要。
最终,汉人恢复河山的希望湮灭,十余万大军为之陪葬……
五胡乱华,石勒并非百战百胜,其武略也不过中之资而已,之所以能成事全靠同行衬托,天下士族之首的王氏也居功甚伟,王弥、王浚、王衍想方设法的将其一口一口喂大……
再好的装备也撑不起一具没有血性的身体。
李跃个人觉得晋朝之败,先败在精神,所谓的魏晋风流,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将军,山的盐不多了,需提前想办法。”周牵一脸忧愁道。
粮食与金银等价,而中原的盐比金银还贵,尤其在这乱世里,盐代表力气,不仅人要吃,战马每隔一段时间也要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