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成了养马的,朝中大部分都以为是陛下存心责罚,你倒是瞧出其中玄机。”催昆一笑,李太兮不纠结这个,只说:“匈奴不死,大唐不宁,现在旭光可汗死了,幻光一家独大却迟迟不能统一,此乃天赐我大唐机会,陛下英明神武,哪里会不懂?”
催昆问:“你以为,陛下是怎么样的陛下?”
李太兮一愣,旋即道:“陛下圣明神武,学生岂敢评论。”
催昆点点头说:“倒是我越稽了,”又道:“老师老啦,未来还得看你们的,神州乱了数百年,该太平了。”
“现在不是已经太平了吗?”
催昆笑笑:“我有预感,一个大治的时代要来了。”
没几天关于仕子们打架的处理就下来了,所有参与人员痛打三十大板,仕子们全部发配向塘去屯田;那些参与打架的贵胄子弟更惨,通通发配到李湛云的大军里,充当士卒,对于畏罪潜逃的李信,除了发配边军,还加了一条:削去承西郡王世子位置。
连带着李子原本人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过,罚俸三月。
前往向塘的七十几名年轻人统一由书灵子爵、白原县县丞李太兮带队,前往向塘听候调遣。他们将被分配在向塘的七个县,进行屯田事务,实际上跟农民种田差不多。不同在于,当屯田完成之后,他们将被朝廷另作他用。
秦玉姿收拾行装,这次陪同李太兮前往向塘的除了她,书灵子爵府没别人,老周的儿子被送到了少学读书,老周感激涕零的,差点把心窝子掏出来。
将军秦柏非常喜欢这个李太兮这个女婿,每次见面都是“贤婿,贤婿”的叫不停,如今听闻他要去向塘,二话不说拨了十八个兵过来,个个年纪轻轻,人高马大的,看样子是打算给李太兮培养心腹的机会了。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出了长洛门,直奔向塘。李太兮知道那群仕子各个都是双手不提四两力,家里就算再穷,洗衣服提水杀鸡的永远是妈妈,或者娘子。所以走得慢,军士们在外围骑着马儿维持队形,一上午从出城门开始算起有两个时辰左右,歇了半个时辰,路赶得贼舒服。
李太兮想着这样不行,太懒散了,这些人都是受责罚去的,又不光荣,打算下午加快行程。可真到了下午,看着他们一个个呜呼哀哉,感叹时也命也,心中不免爱才:连辛苦都辛苦的这么有文化。于是乎又走得慢了,快是比上午快了点,但微乎其微。
到了夜间的第一个驿站,李太兮还自掏腰包给他们碗里加肉,晚上加床被子,弄得大家感恩戴德。本来这事情让那些骑马的士兵小伙子很不高兴,但是第二天有个小伙子马鞍坏了,李太兮把自己的马鞍给他,自己和夫人共乘马车,又摆平了士兵的怒气。
去向塘的白原要路经重县和平头县,李太兮就下了一部分仕子,在第三天中午到了白原,留下十几人,余下的又让人去别的县,这护送人员的差事算是完成了。
白原县县令、县丞、县尉各一人,表面上都听从县令的话,但实际上屯田的人里有很多士兵,县尉的话分量极重,县令一般不会反对。
李太兮的名声关中百姓家喻户晓,何况是官场中人?他的夫人又是关中唯一一支大军的掌权者的闺女,背景吓人,县尉知道,这屯田事情,进展如何,以后就看他的了。县令和县尉带着李太兮进了县城,然后安排宅院,下人这些倒是不用安排,人家自带,护卫更不用操心,那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可是见过血的,不是县里一般的捕快衙役可比。晚上,他们还邀请李太兮出席接风宴,这没得拒绝。
看着十来个四十左右的官员对一个小孩子点头哈腰,实在好笑。
到了晚间,李太兮回到院子,秦玉姿服侍他脱掉衣物,问他:“官人,第一次正式应酬,感觉怎么样?”
李太兮不削道:“什么叫第一次,以前跟陛下吃饭不是应酬吗?我还不是应对自如,何况这些芝麻小官?”《太上经》十分不平常,喝了这么多酒,竟然不会醉,头脑清醒。
抓住她的手,掏心窝子的说:“不过夫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是一点不错。这大唐才成立几年?阿谀奉承这神州官场的画面又死灰复燃了。”
秦玉姿反手握住他说:“不是死灰复燃,你没怎么经历过官场,这阿谀奉承,从来就没停过,天绝不了,地灭不了。”
“夫人高见。”
“今晚什么都随你,庆祝你新官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