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里。
一袭黑袍的嬴政,坐在王案后面。
在王案,还有半案的竹简。
嬴政正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一册竹简,注目凝视着……
每天百余斤的竹简,当然不是看一看那么简单。
每一册竹简每一行,甚至每一句,每一个字,嬴政都要仔细斟酌,思考,然后,谨慎的给出王命。
九州天下的大事小事,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手里,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一个决策失误,给秦国带来的损失和破坏,甚至无法估量……
章台宫里,灯火通明。
赵高轻手轻脚的来,挑了挑油灯的灯芯。
他走路,向来是没有声音的……
挑完了灯芯,拿出一张厚毯子,来到了嬴政的身后:“陛下,天开始凉了,盖个毯子吧?”
嬴政点点头。
赵高轻轻的给嬴政的身,披了一个羊绒毯子。
片刻之后,又给嬴政端来一碗热粥,轻轻的放在了王案的桌角。
嬴政看了看,端起来喝了几口……
这时候,赵高弓着他弯了几乎90度的腰朝嬴政拱手,轻声道:“陛下,太子来了……”
嬴政闻言一愣,手中的笔,停在了空中,愣了一下,看向赵高:“现在什么时辰?”
赵高继续弯着腰拱手:“两更天了……”
嬴政皱皱眉,微微点头:“叫他进来!”
赵高拱手离去,片刻之后,扶苏进来:“儿臣拜见父皇。”
嬴政看也没看扶苏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简:“两更天了,还没休息嘛?”
扶苏拱手:“父皇也没休息!”
嬴政闻言,手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放下书简,看向扶苏:“深夜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嘛?”
扶苏:“有个问题,想向父皇讨教。”
嬴政看着扶苏:“很重要?”
扶苏:“很重要!”
嬴政一抬手:“说!”
扶苏朝嬴政拱手:“父皇,当年老聃骑青年过函谷,我大秦先祖,逼其留下惶惶五千言之事,父皇知道吧?”
嬴政闻言,漫不经心再次拿起笔道:“此事天下人皆知,何足怪哉?”
扶苏:“可是父皇,我还听说过另外一个版本。”
嬴政闻言,笔再次停滞在空中,看向扶苏:“你还听到过什么版本?”
扶苏:“父皇,我听到的另外一个版本,是先祖献公,因为看不懂道德经,所以,哀求老聃,给我秦国,看一看未来的国运。
老聃被先祖献公纠缠无奈,于是,便留下一则跨越秦国百年的国运预言。
父皇可听说过此事?”
嬴政手中的笔,微微的动了动,他看着扶苏:“说下去……”
扶苏深吸了一口气:“老聃的这则预言,只有简单的二十多个字,却将秦国百年国运,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它是这样说的:
“秦为诸侯,而秦周分离。
“离五百年,而大合于秦。
“合十七年,霸王出!”
啪嗒……
嬴政手中的笔,一下子掉在了王案……
嬴政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抬头看向扶苏:“此事,你是听谁说的?”
扶苏:“父皇,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则预言,是真的嘛?
“因为,我听此人说,老聃当年将这则预言传给先祖献公的时候,曾经叮嘱过先祖。
“此则预言,只能秦王之间,口口相授,不传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