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说什么!”
陆晓一把拉开枪机,放开小张,此时已经走到地下三层的入口,他将克洛克-19平伸,视线与手枪呈直线,随着视线的转动,手枪也随着视角跟着移动,陆晓放慢了脚步,虽然感觉有些诡异,但职业习惯仍让他深吸一口气,作出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他的心脏此刻狂跳着,自己也说不清下一秒等待着的是什么可怖的景象。
小张却在此时停下脚步,蹲在楼梯上不断发抖,但一边也在胡乱播着号码,看来一时半会也拨不通冯队长的手机了。
视线一转,陆晓几乎跌倒地上——尸检房里的日光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雪白的灯光一明一暗,尧安平则抱着头蜷缩在一角,身上如得了疟疾般不住战抖,口里还反复念着“别过来”的字眼。
原本尸检房里安放得整整齐齐的柜子已经倒了一地,在尸检台所在的方位,陆晓看到了令他生平难忘的景象!
一具女尸站立着,准确地说应该是还在走动!
女尸腹部已经全部敞开,胸骨像是被尧安平切断了,两片胸部软绵绵地分在身体两侧。空空的腹腔和胸腔里还挂着剩余的器官,小肠仍挂在腹腔里,现在已经几乎垂到地面上!
尸体的空腔子里没有血液,说不出的诡异,陆晓觉得俨然就是肉联厂里生剥的白花花的猪肉!女尸的头皮已经被尧安平拨开,散乱地搭在脸上,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粉白的头骨在忽明忽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一真头皮发麻的感觉袭来,陆晓觉得持枪的双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尧安平依旧重复着那几句令人心神俱裂的话语,室内的空气紧张到极点,一具站立起来的解剖过的女尸,一个终日与尸体打交道的法医,此刻在陆晓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忽然,女尸僵硬地将头向后一扭,伴随着噼噼啪啪骨节断裂的声音,原本搭在脸上的头皮连着长发一起被掀到脑后,露出两只空洞的死鱼眼睛,干涸的双目没有生命迹象,但目光分明朝陆晓这里望来。陆晓看到那双目无光彩的死鱼眼,几乎晕倒。
“嘻嘻嘻嘻……你也来玩玩啊……”
阴森的声音从女尸嘴角发出,不,她的嘴角分明没有动!陆晓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被这阵笑声激发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都想来玩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个够啊……嘻嘻嘻嘻……”
阴森的声音令陆晓背上一阵冷汗冒出。这个声音在明亮交替的空间中显得尤为空洞,犹如从墓穴中发出一般,声声砸在陆晓耳膜上。
“别过来!……哇!”尧安平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七尺男儿如今已如一滩烂泥,再也爬不起来。
“嘻嘻嘻嘻……来啊……都来玩啊……嘻嘻嘻……”女尸的声音越发尖锐可怖,竟朝着尧安平所在的角落走了一步,失去血色的肠子拖在地上,也不能影响他前进的脚步。
“砰!砰!砰!”
手里的克洛克-19发出怒吼,三发3.0毫米枪弹朝女尸飞去,瞬间击中了眉心的部位,女尸朝后顿了一顿,将头机械地转向陆晓,脑门上三个弹孔清晰可见!日光灯扑闪的光线从弹孔中穿透,谁看了都会心里发毛。
子弹击穿头部后扎进墙壁里,陆晓这才想起来,尧安平已经将女尸的大脑剥离了,这三枪,分明就没用嘛!
陆晓刚才一个闪身,已经走到尸检房正中,这时,砰的一声,尸检房的大门不知不觉地自己关上了。
陆晓一急,下意识跑到门边去拉把手,可是大门无论如何也拉不开,这边女尸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陆晓心里快急出火来,身上的战抖更明显了。
“嘻嘻嘻嘻……玩啊……玩啊……”女尸伸开手臂朝他扑来,雪白的臂弯没有一丝血色,陆晓也几乎定不住神了,手里的枪没命地跳动着,将剩余的子弹全部灌进空洞的尸体里。但女尸几乎就是稍微停一下,马上又重新朝自己走来。
“别过来!”陆晓发出尖利的叫声,差点都吓尿了,不自觉地蹲下身去,同尧安平一样,他绝望地看着眼前这具非人非鬼的尸体,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破!”伴随着一声断喝,尸检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民警队长冯承望带着几个民警队员飞奔进来,一把拖住陆晓朝门外撤去,几个民警队员则朝女尸连续射击,减缓其前进的速度,几个人配合着将已经失神的尧安平拖出了尸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