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乎腾超会有此猜测,在他的认知中,确实只有在箭矢附加上这般属性的“道韵符”才能有此效果。可这又怎么可能?要是孤夜有这个天份本事,哪里还会成为征卒,要知道能凝聚出“道韵符”的人,谁还不是被各家门阀高官所招揽,混得最差的也会被当地豪门奉为上宾对待才是。
每一次的征召,下面人有些潜规则腾超还是知道的。不外乎使几个银钱的事情,就是说能凝聚出“道韵符”的人,也不缺那几个小钱。更何况“道韵符”是走从文路之人的最大目标,与军旅中走从武路之人根本不在一个体系。这就比如一个人在种麦子,辛辛苦苦的努力,麦穗都已经结出来了,可此时却要放弃挖掉重新改去种水稻,完全就是没道理可言的事情。
既然从常理上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那支箭矢突然转向的呢?腾超狂挠头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怪腾超钻牛角尖,因为本身所站的高度不同,眼界当然便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往往将简单事情复杂化。
此时井启似乎就已经想到了箭矢飞行中变向的原因了。见腾超还在纠结,他便大笑着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呵呵……将军,你是否以为箭矢突然变向是因为附加了道韵符的缘故?
其实不然,原因也十分简单。”
“噢,此话怎讲?难道你已猜出其中奥秘?”
腾超有些急迫的问道。
“将军,那个孤夜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就算是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凝聚出道韵符来吧。哪怕是蓟下学宫里的那些王公子弟世家妖孽也是不能的。
而如果能够在此年纪凝聚出道韵符的,怕早就在七国中声名鹊起,又岂会到咱们这勇武营来?”
井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卖个小关子,见身边将军眼睛睁得可怕,这才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
“将军啊,你是一时间想岔了。难道就没看到那小子刚才用小刀在重箭上削的那几下吗?”
井启一语惊醒梦中人,腾超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可尽管是如此,那孤夜也是个少见的异数啊。通过改造箭矢的重心,使得其可以从固定的飞行孤线突然改变方向,光这双眼力和估算力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这小子不错,真的很不错。把他拉来身边当个亲兵,平日的时候我再腾出点时间来亲手调教,他日战场上便是妥妥的一张王牌啊。
两军对垒之时,突然给对方主将来上这么一箭,哈哈哈哈……痛快……想想就真他娘的痛快……”
腾超似乎已经想到了不久后与东胡人在埋骨林的“锻骨草”之争,到时候说不定这个孤夜能给他带来个大大的意外惊喜。
也不能说腾超想得太美。事实上以孤夜的箭术,如果搭配上强弓和会拐弯的箭矢,出其不意之下射下对方上将首级也并不算异想天开的事。
可毕竟只是如果,井启接下来的一番话宛如大桶冰水当头浇在腾超发红发热的脑袋上,瞬间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
“将军,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恐怕是行不通啊!”
“为何行不通,孤夜的箭法你也有目共睹,配合上可以拐弯的箭,那简直就是战场上收割人头的神器啊!”
“将军莫急,你且看看那箭靶?再看看孤夜用的是什么样的弓?”
腾超心中一紧,顿时定眼看过去。
果然,只见那箭靶上扎着的箭矢都只是稍微卡在上面而已,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深度。甚至八十步靶上的其中一支羽见刚刚被风这么一吹,便已然掉在了地上。
“那……那小子怎么回事?是刚刚的弓太软了吗?”
腾超说出来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百步靶或许还可以如此解释,但八十步靶和五十步靶,以军中制式弓箭的力道完全不至于啊。而导致这种情况的,除了弓没拉满之外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原因了。
“井启,你说这小子怎么……唉……”
腾超捶手顿足,甚至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将军莫急,等庖硕演武过后,可以让他们三个试试石锁,有可能孤夜那小子藏拙也说不定呢。”
井启哭笑不得的安慰着,自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急性子。
“对对对……还有石锁,就让他们待会轮流举石锁。
哪怕是勉强达到一瓮之力,以他这手箭法,老子咬咬牙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