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傅玄麟的预料之内,唯独靖帝。
他从没想到过靖帝会因他而不朝。这些年靖帝是如何冷待他的,他都一笔笔记着。在他的心里,靖帝早已不把他当儿子。
可现在他也猜不透靖帝了。
“这些贺礼都不是本王想要的,统统放回藏珍阁。”
傅玄麟将松烟墨放下,又从书架上拿出了一册古籍翻阅起来。
百里墨从未见傅玄麟如此重视过千秋宴,从前他要么是送字画要么是送墨砚,今年怎的连这松烟墨都瞧不上了。
“百里,你来瞧瞧。”
他将手中的书递给了百里墨,“你替本王去寻这画上之物,务必在千秋宴之前寻得。”
“属下遵命。”
立冬已至,悬于天际的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西北方位,预示着寒冷来临。
湛星澜被拘在望舒阁养病,闷了好些日子都快把她憋坏了。
窗外的树枝枯颓,院墙萧瑟,就连在树枝上安窝的鸟儿也不知了踪影,整个院子毫无生机。
湛星澜失望的将窗子关上,冷气也随之散去。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把身上的紫貂毛毯裹了裹紧。
“三娘子,您快来试试这些衣裙,两位郎君把京城布庄里最漂亮的衣裙都买来了。千秋宴那日各府千金都要参加,三娘子生的倾国倾城,必得配一件华丽的衣裙才能衬得三娘子更加美艳动人。”
竹欢欢天喜地整理着贵妃榻上各式各样的华美冬裙。
她的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湛星澜穿上这些衣裙的样子。
湛星澜放下毛毯走了过来,随手拿起一件都是流光溢彩华丽无比。
“这也太招摇了吧。”
“千秋宴那日各家郎君都会出席的,这可是缔结良缘的好时机啊。往年那些个千金可是在衣裙上下足了功夫的,去年赵侍郎家的千金花重金定做了一身水波月华裙。那裙在阳光下如水波粼粼,在烛火下如月光奕奕,千秋宴当日大获异彩连皇后殿下都赞不绝口,第二日周将军家的三郎君便登门求亲了。”
竹欢说的眉飞色舞,仿佛那身衣裙就在眼前一般。
“这哪儿是争奇斗艳啊,分明是比谁家底厚嘛。就算赵侍郎千金貌若无盐丑似孟光,只要是把金子披在身上,也一样会有人去提亲的。”
“可今年不同往年,皇后殿下下令大臣千金可在殿前表演,据说是为了给太子与王爷们相看呢。”
“还有这事儿?”
“是啊,好些娘子们近日苦练琴棋书画,衣裙更是堪比天仙。听说席娘子有一绝技,可双手同时写字,且写出来的字体截然不同,铁钩银画宛若蛟龙很是出彩。席冼马更是为席娘子花重金定做了一套水仙花衣裙。”
“原来如此,难怪哥哥们送来的衣裙都这般张扬。”
湛南璟和湛墨北必定是想让她压过席怜儿一头,毕竟输了人也不能输了气势嘛。
湛星澜一手一件在胸前比了又比,总觉得哪里不够好。
“三娘子对这些衣裙不满意吗?”
“也并非不满意,只是想艳压群芳,不能光靠华丽。”
湛星澜细长清秀的柳叶眉微挑,她想要的可远远不止艳压群芳。
“竹欢,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若是父亲派人来问,你就说我去找厉郎君了。”
“是。”
竹欢乖巧应下。
片刻,湛星澜换上了一身男装,只是这次她并未用换头术将自己化妆成程星的模样。
湛星澜趁着四下无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身在乾迩庄的厉清尘收到飞鸽传信立马动身前往了艳云楼。
待他赶至时,湛星澜早已等候多时。
“属下来迟。”
“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无须多礼。”
湛星澜十分无奈,这个家伙就是个榆木疙瘩,油盐不进。
厉清尘点点头,默默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阁主有何吩咐,属下定竭力为阁主分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湛星澜莞尔一笑,厉清尘总是能给她一种无条件可信任的感觉。
这次千秋宴是天赐良机,若是能一举博得靖帝的喜欢,那她接下来的计划便可顺利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