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只要吴崇无法与外界联络,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洛京之中切除其爪牙,并与其直面对付吴崇。
这样的结果,才符合她的心意。
这番局面之下,她已然不必急躁,剩下的便要循序渐进即可。
她相信,以吴崇的聪明,定能猜透她的想法。
而她也已做好了交锋的准备。
“七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昭漪勾唇,“等!”
“等?”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可是,若等不到南匈奴的呼延家归降,吴崇的阴谋一旦得逞,北方四夷南下,咱们岂不是白费工夫?“
她不是不知道吴崇的心机有多深,唯一的变局就在祁国公的身上,能不能说服呼延家,只得看祁国公的本事了。
陆昭漪微微一笑,“我们只需静待,他们自会找上门来。”
议论渐入尾声,其他人都已准备起身退下,刚好此时,外面有人传报,寒王夏笙已在府外,想要见一见她。
自打在太医令林行之为夏笙祛除蛊毒之后,陷入了近两个月左右的昏迷,直到上月初,才逐渐清醒过来。
这一个月来,夏笙常常来此,都被她拒之门外,只因她与夏裴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再去见他,却已经不合适了。
她不免低下头,眼神冷漠般的看向花枝,让她出去按往常一样,转告夏笙,拒绝相见。
花枝会意,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兴许她也知道,七娘心中有着一份遗憾,只怪缘分太浅,与夏笙,终究天命难违。
花枝走后,陆昭漪独自坐在椅中,沉默良久,方起身,缓缓的走出房门,往庭院之外走去。
庭院中,冬日的阳光稍显暖和,照在院中那些枯萎的,被白霜覆盖的花草枝木,显得更加萧条落寞。
陆昭漪一路缓缓行走,看向不远处的凉亭。
这时,花枝刚好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七娘……寒王殿下还是站
在府外不肯走,怎么办啊?”
闻言,陆昭漪脚步不由的一顿,侧首问道:“不愿走吗?”
花枝点了点头,“是啊,寒王殿下就像个牛皮糖一般粘着七娘,花枝实在招架不住。”
这让陆昭漪有些为难。
每隔几日来一次,夏笙此举长此以往,哪里能避免京中百姓们的闲言碎语?
她叹息一声,皱了皱眉,好似内心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你带他进来吧。”
听罢,花枝连忙答应,随后就匆忙离开,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陆昭漪抬眸,便看到了站在白霜风雪之中的夏笙。
“七娘子,我们……还是盟友吗?”
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一身锦袍沾染了不少雪迹,头发凌乱,脸上有些脏兮兮的。
陆昭漪见状,不禁失笑,“三叔弟几次三番来鸿胪丞府,仅仅只为了说此事?”
那一声三叔弟,让夏笙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脸色不觉黯了黯,垂下了目光,好似犯了大错的孩子一般,看出极其自责的样子。
“七娘子,自从笙醒了之后,听了母后说了那些日子笙所做之事,十分懊悔,笙居然对你……”
他一边悔恨,一边慢慢走向她,直到近前几步远时,她立刻出声打断制止,“我已受了陛下册立制诏、宗室名谍,名分上,我此时是你嫂嫂,你且自重!”
这番话语,落在夏笙的心中,犹如一根尖锐的刺一般,扎入他的胸膛。
他的眸子暗淡了一分,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七娘……阿嫂,笙……失礼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听得她一愣。
陆昭漪微微蹙眉,心中的那丝冷漠逐渐减少,随即换了一副柔和的神色。
“先前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原谅了你,我看也不会再提及,三叔弟也要早早放下,身为长嫂,我会为你寻一门更适合你的亲事,好好过日子吧?”
听完这一段话,夏笙的嘴唇蠕动几次,终究没有吐露出一句话来。
半晌,他才抬起头,望向她的双眸,这一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让她有种心跳骤停的错觉。
她明白,他需要一些时间调节自己的心绪,木已成舟,总之,许多事早已无法改变。
何况,她的内心,只装得下天下黎民,再加一个夏裴,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笙,有一事相求阿嫂,可否答应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