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距离颍上关,仅仅只有十里。
“陆娘子。”苏逡找到陆昭漪,“在下与齐兄决定,先带一部分医官和郎中,渡颍上关进淮南郡,投入治疠之中。”
“至于行之兄与剩下的医官,同你们一起去夏口关,安排至同样严重的安风郡。”
听完这句话,陆昭漪立即点头,“如此甚好。”
齐风接过话茬,“那么,我和苏兄先行一步,陆娘子,往后我们书信联络。”
“疠病危害,二位进入灾郡,一切小心行事。”陆昭漪神色担忧。
“陆娘子无需担忧我等,若有吩咐,尽管差人来通知。”
一切交代清楚,各自散开。
苏逡与齐风,带着一部分人,以及辎重队伍,则乘坐另一条船直接往颍上关而去,而剩余的龙舟队伍,则是转向,继续向西南河道而去。
又隔了五六日,临近荆州水路的关口,一过关,便已进入江夏郡的地界。
众人看着前方,愣愣出神。而陆昭漪则站在龙舟舟首吹着夜风,一手扶着桅杆向远处遥望,心情颇为沉重。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夏郡城的轮廓,渐渐浮现在视野里,脸色十分凝重。
自离开洛京后的第十五日清晨,龙舟已行至夏口关。
此处,江夏太守、夏口关都尉率地方官吏与驻关将士正迎接着他们。
龙舟靠岸,一行人纷纷跳下龙舟,被太守带着往夏口关城。
“早就听闻陆娘子大名。下官宋初,几日前就收到陛下紧急之诏令,命下官一等,听从陆娘子调遣,若有吩咐,江夏郡上下官吏绝不推辞。”江夏太守宋初说道。
陆昭漪当即福身见礼,“不敢不敢,论官职,应是七娘称下官。”
郡守作为一郡之守,虽只是四品官职,但却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任用、升迁、罢免也由皇帝御批。
由于前朝混乱至极,州牧权力达到巅峰,群雄角逐,致使天下疾苦,民不聊生。而大渊开朝后,裁撤州牧,改立刺史,不过也只是监督之责,并无实权。
可这郡守,却掌管一郡之地的大小事务,手握地方实权。
宋初开怀大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陆娘子乃陛下钦定的上使,自然就是上官。你们此行舟车劳顿许久,且随下官进关城,稍坐歇息,明儿一早,下官再送各位过关?”
陆昭漪与林行之交换眼神,随即她婉拒道:“不用,疠病之害,应当尽早治理。”
宋初垂头思索,忽然严肃点头,“也确是这样,上官体恤百姓,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协助。”
“好,宋太守,这般吧……”她凑近,耳语道,“如今皖城疠病较轻,大多已被苏太守控制,但仍不能掉以轻心,夏口关,你命人严守,让守关将士做好遮捂口鼻之举措,每日换一次,用过的,必须当日烧毁。”
她停了片刻,继续低语:“最好再配备一批解毒药材。”
“陆娘子放心,下官晓得了。”宋初点头。
“另外,请宋太守派一些医官和郎中随军驻扎,以免有什么意外。”陆昭漪叮嘱。
宋初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一路带领他们进关城。
之后,他派人传命,让守将准备打开山坳中的关口,放路通行,并严加防范,禁止临郡百姓进入。
“七娘,这里,真的那么严重?”顾满仰着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她。
陆昭漪俯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你怕了?那留你在江夏,等此事解决了我再找你?”
顾满撇过头,不去看她,故作坚强,“不怕,只要跟着七娘,我都不怕。”
听此,她笑着伸手,在顾满的头顶搓了搓。
说笑间,翁城城内,呼喊声响彻天际,整齐划一的骑兵队列,与满城的长矛、弓兵、盾兵队列交相辉映,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屹立在关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