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灵还在扯着他,可这小子力气大,根本没法压住他。
干脆地,陆昭漪扯下最后的一丝笑脸,冷冷地盯着他。
“胆子大了,敢违背我的意思?”
如此凶目,令他着实一惊,随即双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宫城禁军的面前,撒着腿哭起来。
陆昭漪与影卫们站在一旁,冷冷地瞧着他,可宫门的禁军却不淡定了。
这小祖宗是谁啊?可是勾辰子身边的童子,多少人巴不得讨好呢。
见此,禁军教头挠头赔笑地走过来,“陆娘子,您瞧,小公子这般样子,还在宫门外,有失体统,不如陆娘子还是带走他吧?”
这位小祖宗要是留在宫里,对宫里贵人到没什么影响,可他们这些宫卫,就头疼了。
忽然间,影灵也缓缓凑过来附耳,“教头说的在理,要这么闹下去,只怕会有人大做文章,也许会猜测到您的身份……”
听此,陆昭漪脸色微缓,心里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军师弟子,而不是军师本人,随即便点了点头同意。
教头一瞧,立马吩咐人过来,扶起顾满的同时,趁机讨好他,之后再在军师跟前说几句,说不准有什么好处呢!
顾满止住哭声,小脸通红,噙着鼻涕问:“七娘肯带我了吗?”
眼下的情况,也不容陆昭漪反悔,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哪能想到,顾满悲痛之状立刻转变,又是大笑,又是跳着,爬上马车,口中嚷嚷,“那我们快走吧!一会儿都天亮了!”说着,已经窜进车里,不再出来。
此番举动,教头与一众卫兵直呼看不懂,而陆昭漪脸色却毫无波澜,似乎早就熟知了这等把戏。
从小沛,到下邳,再到句邑,又到邺都,最后来到洛阳,两人相处持续至今,都是个什么秉性,怎会不熟悉?而这顾满,三年耳聋目染,内心想法,岂是一般孩童能比拟的?
也许是揣摩出,她军师身份这一难处,眼下的才敢肆无忌惮的胡闹。
陆昭漪摇摇头,冲一众禁军福身,“还请告诉陛下,就不让他进宫叨扰到陛下了。”
禁军教头向她躬身施礼,“下官会去向陛下禀明,陆娘子还请保重。”随即,便转头,带着禁军撤回宫内,随即缓缓宫门关闭。
此刻一缕阳光照在陆昭漪的脸庞,显得格外的美妙。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日出,缓缓升起。
“芷芸,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什么,我哪知道?”曲芷芸一翻白眼。
“我在想。”她收回目光,撇头瞧过去,“以后若是生孩子,我绝对不生男孩!”
说完,她勾嘴而笑,好似初生的骄阳般灿烂,转而冲着马车而去。
曲芷芸微愣,随即赶忙跟上,“你生不生孩子,关我什么事啊?”
……
待日头挂在天边,洛京城外驻亭,洛河河边。
顾满抱着一堆零嘴,坐在河边石头上,一边提着腿,一边吃着。
不远处,曲芷芸瞧了瞧河边,收回目光,与陆昭漪耳语。
“你真的要带着他?”
陆昭漪苦笑,扶额,“先上路吧,等到时,我再想法子,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
她停顿一下,想了想,“我们这次先去江夏郡,走夏口关入皖城去找卢江太守。那里疠病较轻,相对方便我们做部署。”
曲芷芸凝重地点点头。
不久,一群马队、五辆马车和几百人的辎重队伍卷土而来,直到她们近前才停下。
一辆马车中,林行之下车走过来,介绍着,“我带着我们太医署的医官,一共十五人,还有专研解毒的郎中,马队是苏家的,辎重队伍是受陛下旨意派遣。”
陆昭漪点头,看向骑马人群中,为首之人,此人与苏常长相相似,而且更为年轻,面容俊朗,倒是一位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