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个样子了,沈心玥多少有点儿满意了,这才将语气稍稍放缓,“刚才说的是大家做事。现在再说两句做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事有规矩,做人也要有规矩。
摄政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本宫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管理的,只今日见了你们这一拨儿账房里的人,便有这许多不干正事儿乱嚼舌根的主儿。嚼的还是本宫的舌根。
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人前莫论是非,人后不道长短。难道以前没有人教过你们吗?
既然以前没有人教过你们,那今日本宫便教教你们。
以后,但凡有人再不干正事儿,乱嚼舌根的,轻者掌嘴惩戒,重者掌嘴惩戒以后轰出摄政王府。王府里绝不允许这种老鼠屎的存在。
刚才那个婆子不守规矩乱嚼舌根,本宫算是杀鸡儆猴儿了。
本宫不聋不瞎也不傻,今日里可不只她一人以下犯上,对主子不敬。其余的本宫今日且先给你记下来,如若今后知错悔改本本分分做事便也罢了,不然的话,连同今日的账,到时候一起算。”
人群里刚才那几个说闲话的,这会儿都吓得一个个儿的缩起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立了规矩,沈心玥心里头的那股恶气出了,便将人们才又打发走了,这一次,再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儿,个儿个儿噤若寒蝉,悄么声的快速离开了正院。
“王妃,快请喝茶。说了这么一通话,可是给累着了。你也别生气了,跟这些个下人生气,也犯不上。别气坏了自己。”
司其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见沈心玥训完话,那群人走了,忙递给她一杯茶解渴。
沈心玥接过茶一饮而尽,转头问霍兴:“霍危楼现在哪里?”
霍兴见王妃脸色仍是不对,替王爷捏了一把汗,忙回道:“王爷现在在书房里。王妃找王爷有事吗?如果有事的话,属下马上去书房找王爷。”
霍兴本想先行一步去书房给霍危楼通风报信,结果沈心玥瞥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自己去书房找他。”
霍兴暗道一声糟糕,赶紧将下面的人打发着去将那些王爷的私产入库,然后紧紧地跟上了沈心玥。
书房前站着两名霍危楼的亲信,本来打算想要拦住沈心玥,见到霍光的示意后,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下一刻,沈心玥推门而入,霍兴赶在沈心玥开口之前汇报:“王爷,王、王妃找您。”
然后冲着霍危楼使了使眼色。
霍危楼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所以自然也没搞懂霍兴的暗示,只是从沈心玥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看出来——她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王妃找我何事?有话慢慢说,先坐下来喝杯茶泻泻火气。”
于是,霍危楼这个自生下来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今日当着属下的面竟然给沈心玥?起了茶,还亲自端到了她的面前。
态度还算可以,沈心玥也不客气,接过来便直接喝了,“霍危楼,你倒是在这里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却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儿上去了。
我是留在你府里了,但我为什么留的,我想我们两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真心实意地想要帮你,你却拿我当枪使。”
“王妃何出此言?”霍危楼不解,虽是问的沈心玥,却将眼神投向了霍兴。
“回王——”
“你不用假惺惺地看霍兴。你自己心知肚明。这个什么劳什子王妃,本姑娘本来也不感兴趣,只不过暂时先将错就错罢了。
可眼下你让人大张旗鼓地将那什么执掌中馈的权利自老太太手上转到我这里来,那都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你不知道吗?
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方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坐享渔翁之利。
这不是拿我当枪使是什么?”
沈心玥越想越窝火。
不,不只是窝火。
她的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是伤心?还是委屈?她一时说不上来。
“王妃此言差矣。你我如今已上了同一条船,我们两个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针对本王做局,你作为本王的王妃,定然也离不开他们的设计。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一个替嫁的无辜商女而单独放过你。”
霍危楼试图将话说的含糊一些。
沈心玥却并不上当,“那你就拿我当棋子?当垫背的?”
被沈心玥戳中心思,霍危楼心中倒有些高兴,这女人实在聪明,微微扯了扯嘴角,“王妃理解有所偏颇。本王的全部身家都已经差人交到你的手上,随你处置,怎会是拿你当棋子,当垫背的呢?你见过有哪个棋子是将下棋人的身家掌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