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冷笑一声,“办大事的人从来是不计较这点儿身外之物的,更何况是皇上那里。眼前这些蝇头小利与他想要从霍危楼那里得到的相比较起来,连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李嬷嬷点头奉承:“王妃说得极是。王妃,咱们现在便去佛堂吗?”
老王妃又拿了铜镜仔细地照了照,见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了,才点点头,“走吧。”
这是老王妃这里的惯例,王府中但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她是必然要去佛堂那里参拜许愿还愿的。
今日皇上赏赐,圣旨进府,自然也是少不了这一趟。
毕恭毕敬地伺候老王妃参拜完之后,还被禁足在佛堂的兰清若一再地请老王妃歇歇脚再走,老王妃也就应允了。
兰清若将佛堂的好茶沏了,亲自端到老王妃的手里,巴结奉承道:“清若许久都没见王妃了,这心里实在惦念,王妃近日一切可好?“
老王妃啜了口茶,满意地点头说道:“还算过得去。你在这里也还行吧?”
兰清若连连点头,“清若自来佛堂以后,日日谨遵大师之言,吃斋念佛,为王府及王妃祈愿。”
老王妃点了点头,将杯中茶喝完,放下茶碗,道:“如此甚好。眼瞅着也快到了日子了,待你禁足期满,回去之后咱们再好好叙话。”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兰清若赶紧上前,忍了几次,终是耐不住性子,试探地问道:“今日王妃来佛堂里参拜,可是与那皇上给摄政王妃赏赐一事有关?”
这话一出,兰清若便迎上老王妃的凛冽眼神,“清若,你这消息来的倒够快的。不过是刚才的事情,这一会儿你在这里便知道了。”
兰清若眼神闪躲,故意将霍子曜来探她时送她的一方帕子拿了出来搅在手里,谨慎地说道:”王妃莫怪,毕竟这也是府中大事,清若也是关心一下。”
老王妃识得那是霍子曜的东西,语气稍稍缓了下来,但是态度仍是颇为疏冷,“你关心府里的事情也是应该应份的。我不怪你。”
兰清若趁机便说道:“谢王妃。清若只是觉得,像我们摄政王府,那是何等的门楣,举国上下,除了皇宫,那便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沈心玥不过是一介商女,凭她的出身,王爷将她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她是摄政王妃,还接受皇上送来的众多赏赐,清若实在是觉得不妥。”
说完,又给老王妃斟了一杯茶,送到她的手中。
岂料老王妃此次并没有接过这杯茶,而是冷冷地说道:“清若,眼下沈心玥那个民女已然成了摄政王府的王妃,此事已成定局,这也是昭告了天下的,无可更改。
而你,现在则成了子曜的夫人,你自己应该端正好自己的态度,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对。”
兰清若见老王妃冷了脸,忙将茶杯放下,跪倒在老王妃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王妃明鉴,清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子曜与我真心实意,我对子曜也是断无二心。
清若现在的所思所想,皆与王妃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将来能帮子曜一把,在他的前程上能助他微薄之力。请王妃放心。”
听到兰清若表了忠心,老王妃那张冰冷的脸才算是稍稍有了缓和,又大概叮嘱了她几句,让她耐心在佛堂待到期满,一切等出了佛堂之后再做打算之类的话,才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佛堂。
……
霍危楼回府之后,便有亲信上前将皇上派人来送赏赐一事一五一十地跟他做了汇报。
霍危楼点头表示知道了,想了一会儿,问道:“王妃那里作何反应?”
亲信回道:“接旨的时候,王妃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倒是宫里的人走了以后,那些赏赐入库的时候,王妃只说了句这些东西又乱又占地方又没什么大用处的,还不如直接给钱来得实在。”
“直接给钱?”霍危楼一脸的问号,“王妃很缺钱花吗?”
亲信开始听到王妃说此话时,也是一百八十个想不明白,不过他后来自己瞎猜了一下,便按照自己的猜测给摄政王解释道:“依属下猜测,可能是跟王妃的娘家生意有关。
属下听说王妃的娘家乃是江南有名的富商,生意遍布各地,兴许是要用到银子之类的?”
“嗯,如此,你去安排,本王私库里的所有银票金子银子都由王妃支配,随用随取。”霍危楼说道。
亲信点头称是。
“还有,管家权的事情,你去提醒人将府里的账本都给王妃送过去。”
亲信惊诧,提醒霍危楼,“王爷,这王府的管家权可一直是在老王妃那里的,老王妃那边没发话,就把账本给王妃送过去,怕老王妃那里会有什么意见,再生了嫌隙。”
霍危楼冷笑一声,心想,说得没错,就是要让他们有意见,但是嘴上却说道:“摄政王妃执掌府中中馈是应该的,这是历来的规矩。本王这样安排,想必母亲那边也能理解。去照办即可。”
亲信恭敬地垂首称是,领命后便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