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亲力亲为的装好琵琶,小心翼翼的捧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去取一个合适的木盒子来,将此物好生装了给苏小姐送回去。”
“是。”
商洛亲自将盒子上了锁,这才将东西递给了慎儿,“辛苦你亲自跑这一遭,一定要亲自交到苏小姐的手中,明白么?”
慎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手中的东西不仅是一把琵琶了,千斤般重量,让她不敢耽搁,离了云鹤院便是朝着苏将军府去了。
商洛慢条斯理的洗了洗手,又折回桌前,将桌上那碗黑色的药汁饮尽,眉头微展。
“竹七?”
本是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倒是真的见了竹七的身影。
她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去了。”
竹七低垂着眼眸,“没有主子的吩咐,不敢擅离岗位。”
直到商洛到了跟前,竹七才后撤一步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姑娘有何吩咐?”
“苏将军握着长安城八千禁军,皆是驻扎军营,不知为首的亲信今日会在何处?”
竹七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苏九一直都在路承安的监视下,他的亲信行踪自然也掌握得一清二楚。
见竹七并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商洛摆了摆手,“你若是不肯说,便是回去见路承安,看他肯不肯说。”
竹七垂眸,果真要退出去。
商洛不满的啧了一声,还真的是个榆木脑袋。
“站住。”
“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不去见那亲信,但是要你去见他。”
慎儿直到天暗了才匆匆赶了回来,见一面苏景熙实在是难,她厌恶的便是赶去洗手。
如洲笑着凑了上来,“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
慎儿一边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渍,一边埋怨道:“那苏小姐做了这档子事倒是开心得很,捧着赐婚圣旨看了又看,看我送东西去又摆出一副委屈模样,叫人看了便是不顺眼!”
“这话可不能说,小心给姑娘惹麻烦。”
“我自是知道,这不是在你跟前抱怨几句么。”
她看了一眼商洛紧闭的房门,见是熄了灯的,便有低低的问道:“姑娘此时可是已经睡下了?”
如洲叹了一口气,“睡下了,这次姑娘倒是真的要难过了。”
“负心汉不提也罢。”
商洛打了个哈欠,听完两人交谈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今日的路承安心情似乎不错,他敛着眸看着怀中的白猫,伸出手抚摸,软软的,手感倒是不错。
他一只手撑着脸,慵懒的挑逗着怀中的白猫。
桌上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一番,白色的毛流光溢彩,像是流动的星河。
他并没有抬头去看跪在屋中的竹七,只是淡淡的说道:“她既然要你这样做,只管去做就是了。”
“属下明白。”
赵衍是苏九最信任的副将,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一直待在军营,痴迷武艺,唯苏九唯命是从。
只是不知商洛此举为何意?
不过她倒是个狡诈的,还真的想法子将自己拖下了水。
他勾了勾唇角,抱起怀中的白猫举到了自己的跟前,“阿言,她可算不得好人啊。”
阿言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它听不懂路承安说了些什么,只是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咕噜咕噜的叫唤。
路承安理理衣袍朝着软榻走去,阿言也乐的自在。
只是当天夜里,长安便又是轰轰烈烈的闹出了一件大事。
刚接了赐婚圣旨的苏景熙忽然暴毙家中,像是中了毒,毒性发作极快,不出片刻便是没有了生息。
等苏九抓着御医回来的时候,苏景熙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可是苏九不肯,硬是要御医诊治,近乎疯魔,御医也是无可奈何,却也不敢招惹,硬是对着尸体看了一夜。
消息很快便是传了出来,众人哗然,苏景熙和容司言苟合之事也被人传出,顿时流言蜚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将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的阴影之中。
接连过了好几日,长安的风出不去,外面的光也进不来,实在压抑。
有人说苏景熙乃是自杀,怪不得旁人,换作平常百姓这般作为可是要点天灯的。
更有人说这是有人恶意报复,苏景熙出尽了风头,又可以嫁给兵部尚书,有人眼红罢了。
沈隋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全权调查,自己倒是躲了起来,意思明显,此事不管演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再理会。
将军府上下无一不是一身孝衣为苏景熙守灵,苏九更是放出了话,若一日抓不到贼人凶手,苏景熙便是一日不下葬。
他要用那下毒之人的首级做陪葬之物。
君如珩接了皇命彻查此事,但是也阻拦不过将军府的雷厉风行,也阻拦不住上清司的介入。
一时之间,长安城陷入了阴霾,人人自危。
谣言继续演变,有人说商洛乃是毒妇,接着病秧子的名头作奸犯科。
前些日子才用了巫术来残害自家主母,被发现后被禁足云鹤院。
想必是受不了苏景熙横刀夺爱,这才下了死手。
唯独云鹤院似乎是感受不到外面的风雨交织,自做自事,日子倒也和往日的别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