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淹没了整座涵城,并开始慢慢上涨,大家只能往山顶聚集,此时水已经到了半山腰。
随着水位的上升,整座山开始距离摇晃起来,饮海渠内之水太多,就是这曹文所塑之山也有被冲垮的时候,毕竟,此山只是落于地上,在地下没有根基,水太大的话,山也就散了。
大家只能祈祷着水赶紧退去,只是水,越来越多。
此山若无根浮萍,开始在水中距离摇晃起来,眼看就要崩塌。
此时,便见几百丈高的水分开而来,有人踏龙而来,那是,陈青山。
更确切地说,是调动了最后三成烛照之力的陈青山,将烛照之力渡予赤龙,再依靠赤龙的权柄,去止这饮海渠内的水。
“青山。”阿喃立于半山腰,看到了那个如同神明般的青年。
陈青山踏龙立于山前,洪水到了陈青山面前,便分开,从山的旁边绕了过去。
水不再冲击曹文所塑之山,山慢慢稳定了下来。
而这一人一山,渐渐成了这水中的唯一。
陈青山识海之的烛照之力慢慢消耗着,就在耗尽之瞬间,出现了曙光。
一只手搭到了陈青山的肩膀之上。
“孩子,干得不错,剩下的,便交给我们吧。”一个老者出现,温和道,渠州州牧到了。
而随渠州州牧一起出现的还有渠州镇守使,一名七境的武夫。
渠州指挥使并未使用兵器,只是用双拳,便将洪水退了回去,只因其有自己的道,而其道,能让江河断流。
渠州州牧以手为笔,在空中写下一个符咒,那符咒落于破碎的涵水堤之上,迅速扩大,便封住了喷涌的水。
这便是七境之修的实力,说是改天换地也不为过。
做完这一切,渠州州牧看向了盘坐在山顶的钓鱼叟与曹文,两道流光自手中飞出,替二人治愈伤势。
曹文悠悠醒了过来,州牧朝着二人一拜:“两位,幸苦了。”
陈青山落到了山上,随着洪水退去,一鲛人出现在水面上,而其手中拖着的,正是喜憨,州牧伸手,将二人捞了上来。
所有人聚于山上,仰望天空,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渠州州牧挥手驱散了天上的云,让阳光照了下来,所有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此次涵水堤崩,虽有曹文,钓鱼叟,但亦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至于涵水内的房屋建筑,则几乎全灭。
至于罪魁祸首,红娘子,那妖廷的妖被收押,带往渠州州府问罪。
随着渠州州牧的到来,这件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涵城内的有些居民还记得,有个叫喜憨的憨子,他救了很多人,他不是尊贵的修士,只是个在城里受人欺负,连饭都吃不饱的憨子。
陈青山一叹:“用光了。”有些惆怅,识海当中烛照黯淡无光。好在此次陈青山遇到了朱妖,凝聚出了赤龙。
至于朱妖,其在州牧出现的那一刻,便不见了影踪。
这日,那钓鱼叟便找上了门来,说要收喜憨为徒。
原因无他,只因他听闻了涵水堤崩之日,喜憨所做之事,觉得喜憨心性良善,便起了收徒的念头。
“你不会把喜憨炼了吧?”喜憨有些惧怕这老头,他还记得这家伙要把自己炼成丹药的事。
随后,在钓鱼叟再三保证不会把喜憨炼了,还顿顿有肉吃且管饱的时候,喜憨才不情不愿地拜了师。
毕竟,喜憨虽然不喜欢这个师傅,但喜憨更在意顿顿有饭吃。
陈青山等人欲过踏天桥,入长安,而钓鱼叟与喜憨要沿着饮海渠一直往东,他们要去渤海,送鲛人乐儿回家,而这,也是喜憨拜师的条件之一。
陈青山便与喜憨在踏天桥下分别了。
踏天桥就如巨人的臂膀,跨过了几百里的饮海渠,沟通两岸。
陈青山明白,过了这踏天桥,那么,他便到长安了。
而在陈青山离去后,一青衣女子出现在了饮海渠之内,那是青娘子,而其面前,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阵法,此阵磅礴,烙印在饮海渠之上。
青娘子亦是妖廷的妖,且与红娘子一起来这饮海渠。
表面上是以红娘子为尊,实际上真正在主持全局的,却是这青娘子。
而这样的阵法,在整条饮海渠之上,还有八个,每个大阵对应一座踏天桥。
妖廷要崩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小小的涵水堤,真正的谋划,是这饮海渠。
饮海渠崩,则天窟失守,那时大唐西北也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