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然僵着一张脸,颤着声音叫了声:“苏掌柜。”
苏仲冷冷睇了眼赵雨然,忽听得“咚”地一声巨响,侧首便看见原本端着香炉的婢女,手中的香炉已经应声倒地。
屋中气氛瞬间冷凝,一片寂静中,只听得香炉滚地的声音。
那婢女见苏仲向自己望来,脸色刷白,下意识地便跪地请罪。
苏仲不紧不慢地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神情冷酷。
赵雨然等人只觉额间冷汗涔涔,几乎以为苏仲要问罪时,只见他脸色忽霁,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诸位今日这般损毁我羽裳楼的物件,可是对我羽裳楼有什么不满?”
“还是说是对苏某有什么不满?”最后一句语调微扬,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似洪钟乍响,令屋中众人皆是心神一摄。
赵雨然和沈月娇两人异口同声地否认道:“没……没有。”
就算借她们两个一万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得罪羽裳楼的人,更何论这个人还是苏仲。
羽裳楼的新任掌柜苏仲,虽然上任只有数月,可是放眼京城却也没几个人敢惹怒他,只因他是唯一和君北宸称兄道弟之人。
昔日有位不识好歹的高官之子,喜龙阳之好,乍见苏仲便惊为天人,竟起了欲念想将其掳回府中。
结果苏仲当街拧断了那高官之子的脖子,而那高官更是绕着京城跪了三圈请罪,方才保下一家老小的性命。
苏仲笑看这两人噤若寒蝉的模样,悠悠道:“既是一场误会的话,那苏某自是不宜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些损毁的东西,自是得两位小姐赔偿。等将损失清点出来后,我会着人亲自将单子送到两位小姐府上……”
目光触及那倒地的香炉,他自言道:“这香炉可是宸王殿下前不久送给我的前朝古玩,价值可抵一座城池呢,就这样损毁了,当真是可惜。”
赵雨然和沈月娇脸上均一滞,齐齐看向那地上的香炉。
可无论细看粗看,只觉那香炉除了有些巧思之处在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怎么可能价值能抵得上一座城池呢!
心中不禁疑心苏仲是不是在讹她们,可她们却实在没有胆子敢直言反驳苏仲的话。
像是察觉到两人的心思,苏仲敛去笑意:“两位小姐可是有异议?”
听到苏仲的话,赵雨然两人瞬间面如土色,几乎吓得要哭出声来:“不……不敢,我们赔。”
苏仲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走到赵雨然面前,似有遗憾地叹息一声道:“赵小姐这身嫁衣看来已经完完全全损毁了,怕是在赵小姐大婚前我羽裳楼也赶制不出来一套新的了,赵小姐还是另想它法吧。”
赵雨然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破了好几个大口的嫁衣,顿觉眼前一黑。
沈月娇垂眉,掩住眸中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