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蒋祈树脑中冒出无数个疑问。大年初一,梁蝉怎么会是一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她的家人呢?邵霖风除了是她喜欢的人,跟她还有别的关系吗?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熟稔地接她去自己家。还有昨晚,除夕夜,她也在他家度过……
蒋祈树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对梁蝉了解太少太少。
他的包容和体谅,不打听、不强求,某种程度阻碍了他们更进一步探索彼此,也意味着关系永远停在不亲不疏的那条线外。
这个恋爱谈得比想象中棘手。
但眼下的问题亟需解决。蒋祈树的目光落定在梁蝉脸,交由她来定夺,是想跟邵霖风走还是怎么样。
梁蝉朝邵霖风伸出一只手。
蒋祈树嘴巴微张,眼里被一片阴霾覆盖,不可置信和受伤同时在脸出现。
梁蝉哑着嗓子说:“手……机。”她的手机被邵霖风没收了。
邵霖风掏出手机放到她掌心,她如先前那般在备忘录里打字。
您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昨晚宿在邵家别墅实属意外,若不是她喝醉了酒不省人事,她陪容姨吃完年夜饭后会打车回出租屋。即使他不在那栋房子里。
邵霖风敛眸,短短一行字,写明了她的坚持与倔强。
她在生病,邵霖风也不想与她争辩坏她心情,只好退一步,交代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照顾好她。”
他从椅子拿起一袋子药,递给蒋祈树:“记得提醒她吃药,用法按照处方笺的来。忌生冷、辛辣刺激的食物。另外,明天再来输一次液。她还在咳嗽,除了吃药,最好能煮点冰糖雪梨汤。”
能想到的叮咛暂时就这些,一一述说完,邵霖风最后看了眼梁蝉的发顶,拎起大衣挽在臂弯,提步离开输液室。
蒋祈树心情复杂。
邵霖风岂止是比他想象中卓越,简直周到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他曾以为邵霖风是冷漠孤高的那类人。
梁蝉的心情比他更复杂。
她快搞不懂邵霖风这个人了,在她觉得他是世最温和的人时,他决绝的处理方式犹如兜头泼下一桶凉水,让她从幻梦中清醒过来,了解到他温润皮囊下的无情。在她决心放下他时,他又来展示比从前更甚的温暖体贴。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第二瓶液输完了,蒋祈树带梁蝉离开医院。
他接到她生病的消息,为了尽快赶来,骑的摩托车。他一个人没问题,载她肯定不行,万一吹了风加重感冒得不偿失。
蒋祈树艰难地打到一辆车,车后,司机问他们到哪儿。
梁蝉说了个小区的名字,声音太低,像一阵风吹过,别说坐在前面的司机,在她旁边的蒋祈树都没听清。
梁蝉无奈,继续用手机打字,先递给蒋祈树看,蒋祈树再传达给司机。
“师傅,麻烦您把温度调高点,我女朋友感冒了,怕冷。”蒋祈树温和礼貌地说。
司机很好说话,忙把空调打足了。
梁蝉说不出话,所以一路没有聊天,沉默到空气都有些凝滞,车终于停到小区外。
蒋祈树快一步下车,绕到对面给梁蝉打开车门,扶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