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染病的皇子乃是皇后长子,未来太子。那些有皇子的妃嫔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他在为皇子治病的那段时间屡遭暗杀,是老侯爷亲派了人保护才避过多次杀身之祸。也正因此举,老侯爷从纯臣变为太子的从臣,幸而太子顺利登基,若不然,就是家族俱毁。
“后来,我又过了许久,才放下这层心结,太奶奶说得对,父亲既已原谅,我又能如何,侯府虽无法复活父亲,却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愧疚。让大嫂嫁给大哥,表面看是成全他们这对鸳鸯。实则是顺水推舟,与封家联姻。至此,南阳候府的人若想对封家出手,得顾及情面。”封常棣说罢,看向贺锦兮,“我的故事说完了,旁的事,便只能由你自己想清,不论做何决定,你身后都有我在。”
贺锦兮没有回应,只转过头朝封常棣道:“十五了,我想喝酒,清潭醉,我要年份最久的,我还要两坛。”
“三坛,我同你一起喝。”
清潭醉是好酒,一入口便钻进五脏六腑,说不清的轻松飘乎。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的屋顶,只看着那一轮圆月,努力想让娘亲从里头走出来。
最后一次与娘亲望月,娘亲就是带她了屋顶,抚着她的发顶,絮絮叨叨都是叮嘱,直到了她迷迷糊糊时,才听到娘亲的叹息声:“锦兮,娘亲不恨爹爹,他有他的苦衷,娘亲理解。你爹爹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许恨他。”
“娘亲,我不想让他当爹爹……”她迷迷糊糊地回应。
她听到娘亲一笑:“若是不想要,那你便为他做三件事,成了他的生身之恩,再做选择罢。”
她就此睡过去,醒来便只记得最后一句话。
如今,醉意朦胧,一如当年的月色,却是令她回忆起那一夜的一切。
娘亲不恨李闲庭,封常棣的父亲也不恨侯府。
侯府想尽办法护住封常棣父子,恰如李闲庭一路为她筹谋,他没有离开,只是不敢出来,少时的绣花球、机关、长剑,都是出自他的手。
封常棣原谅了侯府,那她呢?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