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被封常景打发去找东西的婆子也回来了。
婆子神色古怪,犹犹豫豫:“大爷,东西找着了。”
封常景刚喝了药,恹恹地。
“怎么?不对头?”
婆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把嘴闭上了,重重点了两下头。
封常景眼皮一跳,许婆子是他的奶妈,做事一向知道轻重,她觉得不对头的,十有八九就是真有问题。
他其实是使唤许婆子去封常棣院里看落红布的,爹娘没的早,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只能把当妈的心一块儿操了。
验这布,一来是规矩,二来也是为了验证下心里那点怀疑。
倒不是怀疑贺锦兮有什么问题,而是怀疑他弟弟!
封常景一直觉得封常棣这门婚事应的古怪,更担心真是为了给他冲喜才答应的。
以封常棣的性格,这里头但凡有点猫腻,他就绝对不可能碰贺锦兮,所以封常景才把主意打到了落红布上。
可许婆子这反应……
封常景心头发沉:“难道是没落红?”
“……有倒是有。”许婆子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就是有点多。”
封常景:“???”
这还能多?又不是在床上杀鸡!
封常景又急臊,再怎么操着当妈的心,他也是个大老爷们,关心这种事实在是说不过去,但又没法不担心。
许婆子又道:“我过去的时候,丫鬟正准备洗床单,我看了,除了落红布,连单子上都有血,落红布上……我瞧着不对劲,就多嘴问了两句,院里的下人说,二爷一大早就喊人去给屋里换了张新床。”
“……”封常景头皮都麻了,“他们会不会是打架了?”
“没见二爷和二奶奶身上带伤。”许婆子咳了一声,声音压的更低了,“但是听芍药提了一嘴,说二奶奶早上走路姿势不太对。”
封常景默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不过他要是知道布上的血是贺锦兮吐的,床单上则是因为吐的太多,从布上染过去的,贺锦兮走路姿势不对,是因为劈了一字马,估计心情得更复杂。
于是等封常棣进了司晨院,就收获了个满脸通红欲言又止的亲大哥。
封常棣挑了下眉毛:“大哥今天气色不错?”
“……”不错个蹬儿!
封常景抹了把脸:“老太君把那边都交待好了?”
“好什么?”封常棣斜靠在桌上,顺手捏了橘子就剥,“跪在那的就只有封元盛他们四个,正主儿连个脸都没露,东西倒是送齐了。”
封常景叹气:”老太君也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知道,这么点事,不足以让老太君对那些人寒心的,没准现在还将信将疑着,这次就只是给打个底,让老太君有点心理准备。”封常棣撕着橘络。
“别说老太君不信,我知道连秀雪姑姑都掺和进去的时候,也不敢信。”封常景按了按太阳穴,“好在药堂那边的生意,现在都是李姑父管着……”
封常棣微微顿了顿,却没说话。
兄弟俩说完了正事,封常景咳嗽了两声,迟疑道:“常棣啊……”
“嗯?”
“按理说你房里的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不该管……”封常景耳根子都红透了,“但我听人说你们两口子昨天夜里把床都闹塌了?”
封常棣:“……”
“弟妹是姑娘家,这事儿肯定是你不知节制给折腾的,以后你……”封常景语气干巴巴的,“待人家好些,别那么野蛮。”
“……”封常棣嘴角一抽。
他跟贺锦兮到底谁比较野蛮,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