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之所以顺着她的话应承,也是如香儿所言,不点出自个怀孕了,是怕她有心理负担,所以假借试药之名,让她喝安胎药。
贺锦兮心中极其复杂,抬眼看他时,多了几分感动:“封常棣,难为你了。”
封常棣不明所以。
却见她吸了吸鼻子道:“你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对孩子好的。”
吸着吸着,她便觉不对,伸手擦了擦,低头一看,手中沾了些血。
封常棣飞速坐到她身边,让她把脑袋往前倾。
随即,他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按住她的鼻翼,另一口手……拿起一个碗接住她的鼻血???
贺锦兮的脑袋被封常棣的手臂扣住,动弹不得。
她急道:“你在干什么?”
“止血。”封常棣淡淡道。
“你止血的方法和别人不同,还有……”贺锦兮费力地抬起手,指着他手里的瓷碗,“你拿个瓷碗接鼻血是什么意思?”
“弄脏了地板,你收拾么?”
贺锦兮:“……”
突然也不是很感激他。
……
封常棣将贺锦兮送回了竹杖居,便勿勿离开,同时带走的还有带着血的瓷碗。
他离开之后,贺锦兮松了口气。
实在是怕他会问自己流鼻血的原因,虽说可以用上火这种缘由搪塞,但终归是会心虚。
她这病是顽疾,病发的时候毫无预兆。
最初还是几年发病一次,后来是一年一次。
但近些年,她发病的越来越频繁。
尤其是最近,她病发的次数明显比以往要多了,这意味着,她时日无多了。
本来她就是烂命一条,早就看淡了生死。
可现在,她竟然有孩子了!
既是有了孩子,她就不能这样得过且过。
她必须快点找到封常棣的姬妾,给孩子谋好未来。
“二少奶奶,二奶奶有请。”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抬头看去,便见一位富态嬷嬷正领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家丁,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贺锦兮叹了口气,三奶奶刚找完茬,现在轮到二奶奶了?
行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贺锦兮倒也不推拖,很快就随嬷嬷进了盛二爷的院子。
相比三奶奶院子那低调的华丽,二奶奶的院子是真仆素。
寻常白瓷花瓶插上一束鲜花,摆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满地飘红,一路芬芳。
可惜的是,景美,人不美。
贺锦兮一进院子,院门就被关上,两排家丁整齐而立,尽头处是表情冷漠的二奶奶。
显是有备而来。
二奶奶喝道:“跪下!”
贺锦兮立直了身:“我为什么要跪!”
二奶奶冷声道:“你的贴身丫鬟香儿说你怀有身孕,可有此事?”
“那又如何!”贺锦兮挑了挑眉。
想到早上离开前,香儿那恨不能告知天下的姿态,这消息能传出竹杖居倒也不奇怪。
“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敢怀着野种嫁入封家,意图混淆封家血脉!”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封常棣的!”贺锦兮抚着肚子,毫不畏惧。
“可笑,你们不过相处数日,连房都没圆,哪来的孩子!你当我是无知孩童!竟敢做此狡辨!”
贺锦兮一愣:“你的意思是,短短数日怀不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