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何事?”
斥候将事情说明,刘表陷入沉默。
只是摆手让斥候先下去,自己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干枯的手指敲击着床侧,叮叮当当的声音。
良久干枯的声音在内室缓缓响起:“异度以为如何?”
屏风之后一个高大干瘦的身影一晃而出,高冕长衣,青袍白袖,面色泰然干瘦,两颊略微隆起,眼神精光闪烁,此人便是刘表帐下章陵太守,樊亭侯蒯越!
蒯越朗声笑道:“主公,依在下之见刘豫州怕是对我们有所不满。”
刘表病怏怏的眼神顿时一正,直直的盯着面前,谈笑自若的蒯越。
蒯越迎上刘表的眼神,心中一震,想着之前回来时自家长兄曾言,不可向他日那样再肆无忌惮,顿时明白此言含义。
本以为上了年岁的刘表昏庸更甚,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有几分往昔风采了。
顿时收了笑容,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拱手回应:
“并非是挑拨主公与刘豫州兄弟深情,实乃观形势所感,刘豫州大军开拔不过半日有余,飞马快报便已出现,虽是求我们协助北攻,然其还未至曹操所辖之地,不过是对我等粮草资助,不甚充裕有所不满。”
也幸亏蒯越脑子转的快,强行解释了一波。
刘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幽幽:
“是吗?”
“臣以为是如此。”蒯越只能咬牙回答。
“那你觉得出兵好还是不出兵好?”刘表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任何波动。
这问题倒是让蒯越面色凛然,偷偷慢慢抬起头,便已然看到刘表那不含任何感情的双眸,忙低下头,大声回答:
“主公,臣下以为出兵对此次北伐甚好。”
“曹操北进伐袁,手中大将骑出三路兵马,几乎抽空许都之地,此时已然是我荆州为数不多的机会,然曹操性格多疑慎重,所控南下之地,皆有重兵把守,甚至留下夏侯渊等大将镇守一方,怕的就是趁此时机我们连续北上,若是能够佯攻所上蔡,引得夏侯渊等相救,刘豫州东举必然顺畅!”
一口气说出好处,蒯越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偷偷抬头侧目看看刘表的反应,刚一抬头就看到刘表一直在盯着刚才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
心中有些忐忑,拱手弯背一直不敢起来。
过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刘表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以你之意,该应和玄德?”
蒯越咬了咬牙,配合刘玄德,那不就意味着要全线北上,万一刘玄德成功了,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说不配合,刚才说了一大堆,岂不是在欺人?
蒯越一时间压力极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心中不停的懊悔,早知道就该多准备准备再来了,悔不该不听大哥话。
猛吸了几口气,心中思绪如电。
该如何拒绝?
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牌,大声说道:
“主公,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与刘豫州配合!”
“汝何意?荆州控弦之士,不下三万,何乃心有余而力不足?”